菸蒂捻滅在車門上,隨手丟在地上。
車窗徐徐上升,江四爺懶得再耗時間。
「回江公館。」
項沖默默發動車子。
洋車駛離街口時,他偏頭瞧見一個軍裝青年就大刺刺地從祥和飯店裡走出來,正是江戟的副官。
項沖收回視線,自後視鏡里看了眼江四爺,聲線清沉。
「就這麼讓他得到了蘇家的助力?」
江四爺五指撐額,闔著眼的側頰冷淡清漠。
「他對蘇娉婷勢在必得,早晚的事。」
「不過鬧到這樣難看的地步,就算蘇娉婷不得不嫁給他,他維持不了多好的形象,也不會得蘇龔待見,蘇娉婷能不能原諒他,蘇龔又會不會助他奪位,還難說。」
他閉闔的眼帘微微睜開,拇指摸搓著食指上的指戒若有所思。
「就促成這樁事,正好我們也不用再做過多的舉措,就能順理成章讓他在雲寧多逗留段日子。」
「這邊不用再費心,仔細盯著瀾北那邊的消息,催一催,讓他們動作快些。」
得到蘇家,失去宋萬山。
這於江戟來說,也算得不償失了。
洋車駛回江公館,停在主樓前。
江四爺剛帶著兩人走進前廳,大帥夫人便從樓上迎了下來。
她看到兒子那張掛彩的臉,就是一陣心疼。
「你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午膳留下來,我讓人做你愛吃的菜。」
她伸手想查看江四爺臉上的傷勢,被他半路擋住手。
江四爺清懶笑著問她,「父親呢?」
大帥夫人沒好氣,「你問他幹什麼,在書房呢!」
她昨晚因為兒子被打的事,遷怒江大帥,不准他回房睡,到現在還沒跟他說一句話。
江大帥一夜沒歇好。
早上用膳的時候,二姨太還哭著吵著說江戟一夜沒回來,讓大帥派人去找。
江大帥煩得不得了,罵了一句『他又不是孩子』,還不許人管他,就轉身上了樓。
這會兒應該是在書房補覺。
江四爺像是隨口問一句,也沒就上樓去找江大帥,而是哄著大帥夫人。
「看您臉色不好,暖暖早起說您昨晚打過電話,擔心您記掛兒子歇不好,再累著,讓兒子帶姰恪回來給您看看脈。」
大帥夫人被他一手攙扶著上樓,聞言臉色好看一點,又嗔怪道。
「算你有心了…」
「不是兒子有心,是暖暖有心,女人心細,會心疼人。」
大帥夫人好笑,「行了!你就別在這兒替她說好話,我又沒想苛待她。」
幾人上樓去了大帥夫人的房間。
好似江四爺這趟回來,真的單純只是看看大帥夫人。
不止讓姰恪給大帥夫人把了脈,開了調理身體的藥,午膳還留在陪她用。
直到下午一點多鐘。
大帥夫人正納悶兒兒子怎麼這麼閒,再留下去就要打擾她午睡的時候,聽見樓下傳來紛雜的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