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箱樣式他太熟悉了,是軍械。
他冷冷盯著江婉菲,「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江婉菲素來敬畏長兄。
她前些年沾江豐的光,在雲寧城也耀武揚威了一陣。
雖然江豐後來殘廢失意,但他性情比早年風光得意的時候還陰晴不定,陰翳的嚇人。
她怕他。
故而饒是她夜不歸宿,現在渾身酸乏還睏倦的要死,但還是乖乖下了樓梯,跟著江豐去了他的房間。
房門關上,江婉菲跟著江豐走到沙發前,等他坐下,才握著手包咕噥著開口。
「大哥有什麼話快說,我困死了,要回房補覺呢。」
江豐將拐杖靠在一旁,撿起桌上煙盒,垂眼點了支煙,嗓音沉啞。
「你以後別再招惹老四,見到他收斂點兒。」
江婉菲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我哪兒招惹他了?說幾句話而已,我不一直這麼跟他說話嘛?」
「現在跟過去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哦,他帶兵立功了,就又想端太子爺的架子了?嗤,等他干翻江老三再猖狂吧…」
「宋萬山死了!」,江豐冷厲的低斥一聲。
江婉菲面上不屑瞬間一僵,詫異地瞪大眼。
「什麼?死了?」,她驚愕掩嘴,下意識壓低聲調,「不是說被謀害重傷了嗎?傷那麼重啊?沒救活?」
江豐眉心倒豎,鷹眸幽冽盯著她,一字一句道。
「他是瀾北軍營大參謀,死這麼突然能隨意宣揚?要不是事關重大,父親會這麼急,屢次召集軍政府將官議事?你以為他們議來議去是在討論什麼?討論遠在千里之外的宋萬山還能不能救活?」
「不是有重大變故等著商定裁決,怎麼可能這麼急?」
江豐彈了彈菸灰,眼瞼微微眯起,「宋萬山若是還有救,至少父親要再等等,等到江戟抵達瀾北後的回電,再依情況定奪,是否需要如此興師動眾。」
「江戟拖著病體迫不及待地趕回去,人才剛走,父親就立即召集人連夜議事。」
「他們這麼亂焦灼,宋萬山一定是死了。」
江婉菲聽得眼都愣了,她唇瓣顫了顫,說話時都有點兒磕巴。
「那那,那如果宋萬山真的死了,這,這對江戟跟蘇家的親事,有沒有影響…」
江豐眉心夾起的溝壑漸深,看著江婉菲的眼神陰翳而不耐,像是在看什麼蠢貨。
「這是重點嗎?你的腦子整天除了喝茶聽戲跟戲子鬼混,還能裝點別的正經事麼?」
江婉菲被他罵的頭皮緊繃,緊緊捏著手包,抿住嘴不敢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