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知道,爺知道…」
這麼嬌嫩的身子,當然受不了疼。
江四爺眼底發熱,摟著她滿心焦灼不安,大手在她背上摸搓輕撫,啞聲哄她,「暖暖堅強一些,你做母親了,爺守著你,一定沒事的,別怕。」
他沒法說『不疼』『不會很疼』的話。
姰暖卻抱著他小聲哭,「我再也不跟四爺生氣,我要不生氣,不會這樣,都怪我…」
江四爺喉嚨干啞灼疼,「怪爺!不怪暖暖,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爺再也不惹你生氣,暖暖不哭。」
「啊,啊疼…」
「暖暖!」
兩個人抱在一起。
姰暖一喊,江四爺就亂。
三個穩婆守在一旁,想讓江四爺出去,又不敢上前攆人。
真是經歷了小半輩子的婦人生產,早就身經百鍊心如止水,都被這對年輕父母給整的也有點慌神。
姰恪杵在門口,頭疼扶額,有氣無力地勸道:
「你能不能先出去?你在這兒守著,暖暖只會哭更厲害,你出去等行不行?!」
江四爺充耳不聞。
江大帥和大帥夫人正這時匆匆趕過來。
瞧見屋裡這樣子,江大帥也沒眼看,黑著臉吼一旁的張副官和項沖,「還不進去把他拉出來?!」
張副官和項沖對視一眼,紛紛遲疑。
裡頭可是產房,他們進去,不合適…
大帥夫人可不管那麼多。
她大步走進去,一把扯住兒子衣領,沒好氣地呵斥,「你這樣拖延下去,暖暖到明天都生不下孩子來,你到底想不想要她母子平安?!還不跟我出來!」
江四爺心口顫了顫。
姰暖還疼得渾身發抖,他不走。
最終是陪著姰暖疼過這一陣,在大帥夫人的訓斥和姰暖的推搪下,魂不守舍地退出了裡屋。
他一出來,姰恪立即一把將門帶上,徹底阻斷所有人圍觀。
江四爺還襯衫敞懷,赤著腳僵立在原地。
大帥夫人恨鐵不成鋼,吩咐項衝去取鞋來。
項沖還沒動,柏溪已經自隔壁臥房,將江四爺先前的鞋襪拿過來。
一刻鐘後,江四爺總算衣冠齊整,坐在了外間沙發上。
二姨太和三姨太母子也得了消息上樓來。
大夫人薛紫凝和江婉菲先後趕到。
唯有腿腳不便的江豐並未上樓。
房裡時不時傳出輕微的動靜,姰暖的哭聲低弱到聽不見。
天徹底暗下來,屋裡還依然沒個消息,也沒有生時鬧騰的動靜。
江大帥穩穩坐在沙發上等著,大帥夫人也來回在屋子裡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