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爺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他淺抿茶水,淡笑牽唇,掀起眼皮看向對面正襟危坐沉默寡言的傅軍長。
「傅軍長是猛虎良將,軍中無人不服,我當然也十分欣賞,有機會,一定要親眼見識見識,傅軍長的睿智勇猛。」
傅聞戩眸光沉沉,定定與他對視了一眼,微微頷首。
「四爺謬讚,傅某能得大帥信任與看重,必當為江系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頓了頓,接著沉聲,「他日四爺有用得到傅某相助之事,傅某定當竭盡全力。」
江豐對他提攜之恩,傅聞戩此生不會忘。
江豐失勢,於傅聞戩這等憑真才實幹鐵血勳章坐穩官位的人,其實影響並不大。
往日他不跟任何勢力往來,是因為麻煩。
換做往前,今日就算是江豐開口引薦,傅聞戩的天平也不會向江四爺偏。
他是因為別的原因…
傅聞戩眼睫低斂,掩住眸底深暗幽色。
很快項衝來稟,說姰恪已經等在院中。
傅聞戩在江公館耽擱已久,當即便起身告辭。
他走後,江四爺與江豐又坐了片刻,兩人又商議些什麼且不提。
——
這邊,姰恪乘坐傅聞戩的車離開江公館。
兩人並肩坐在后座,姰恪眼尾餘光時不時掃傅聞戩一眼。
這男人濃眉厲目,面相冷戾,氣勢比江家幾位爺還強硬壓人,帶著股子是人就能看得出的血性。
跟他坐在一起,姰恪大氣都屏住了。
傅聞戩很快察覺,沉默寡言的臉緩緩側向姰恪,冒著清茬的下顎線輕扯,陳述語氣。
「姰大夫可以問。」
姰恪:???
傅聞戩氣勢微微收斂,整個人在竭力表示『溫和』,看起來也耐心。
「因為你看起來,好像是有話要問。」
姰恪喉間一口氣嗆堵,連忙握拳抵唇輕咳一聲,笑得一臉溫潤,神情自然尋找話題。
「不知傅小姐是什麼病症?」
傅聞戩默了兩秒,淡淡抿唇,「她先天不足,身體一直不好,二月里倒春寒,風寒咳嗽。」
姰恪默了兩秒,又說,「不知傅軍長府里可有傅小姐的醫案?既然是先天不足,想來傅小姐是身骨羸弱,故而容易傷風受寒,小病不斷沉疴積久,有往日醫案最好,能便利於診治。」
傅聞戩,「不太清楚,她回來不久,我很忙,不常在家。」
他又補充,「姰大夫到了,親自把脈,也可以問老夫人,她自然了解得比我要清楚。」
姰恪若有所思,語氣斟酌。
「傅軍長既然軍務繁忙,下次直接派人過來知會一聲就成,不必再親自耽擱時間跑這一趟。」
還在江公館裡硬生生等了兩個鍾。
說他關心自己妹妹,聽這話里話外的語氣態度,倒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