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搭理陳老闆,依然笑眯眯看著立在車邊的杜韻儀和季涼。
「杜老闆,咱明人也不說暗話兒,你只要告訴我,姓簫的那賤人在哪兒,我立馬就帶著人走,要驚擾了您,改日我親自帶人登門賠禮謝罪,您看怎麼樣?」
杜韻儀身姿端雅,溫婉淡笑。
「胡二爺,我說了,我跟簫小姐不熟,更不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胡二爺冷笑眯眼,「杜老闆是鐵了心要護那娘們兒了?」
季涼鷹眸冷戾睨著他,「你聽不懂人話?」
胡二爺緩緩掀起眼帘,收起臉上最後一絲笑,一雙眼白多黑仁兒小的陰鷙眸子,幽幽與季涼對視。
他身後的一幫兄弟,更是因為季涼這句冒犯的話,一個個兒橫眉豎目輕挺昂首地挪步上前。
那模樣,像是下一刻就要圍毆了季涼。
季涼眉眼漸漸狠戾,牽了牽唇,抬腳上前半步,居高臨下睥睨胡二爺。
「她說了,不知道,聽見了?」
胡二爺冷冷發笑,咬牙掀唇正欲放什麼狠話兒。
卻聽一旁的陳老闆驚喜發聲,「四爺!您怎麼在這兒?哎喲這可太巧了!」
胡二爺一愣,順著他快步迎過去的方向歪頭打量。
見到軍裝筆挺的清雋身影,臉上戾氣肉眼可見地徐徐收斂。
他輕輕咽了咽喉,唇上山羊鬍撇了撇,眼裡不甘一掠而過,扯出笑臉,對著來人抱拳拱手。
「江四爺…,幸會,幸會。」
刀頭堂雖然是三教九流,做黑生意,槍口舔血目無法紀之輩,在雲寧城內有一定的勢力和地位。
但軍政府默許他們這幫人存在,自然也是有不能明說的緣由。
這幫地痞流氓,平素在街上橫行霸道,見了雲寧城別的權貴富人敢無畏挑釁。
可見了軍政府的人,卻永遠都會收著尾巴。
江四爺鳳眸清淡掃了幾人一眼,似笑非笑啟唇。
「大街頭上聚首談話,怎麼,陳老闆歌舞廳里生意這麼好,坐不下你們?」
杜韻儀和季涼齊齊看向江四爺,兩人神色稍有緩和。
杜韻儀捏著手包莞爾一笑,「你怎麼過來了?」
「路過。」
江四爺單手插兜,笑睨胡二爺,「怎麼,你們刀頭堂還有生意,能談到杜家去?跟爺也說說。」
杜家是江四爺的勢力,雲寧城無人不知。
胡二爺自這句笑語裡,聽出幾分暗晦的戾氣。
他咬咬牙,扯出笑的唇角帶動著臉皮抽搐了一番。
「沒有,我這帶弟兄們照顧照顧陳老闆生意,湊巧遇上杜老闆罷了,隨便寒暄兩句,讓四爺誤會了。」
陳老闆誰都惹不起,連忙上前賠著笑臉打岔。
「是是,湊巧遇上的,今兒我約了杜老闆談生意,這正要送杜老闆離開,胡二爺就來了,緊接著又遇上四爺!啊哈哈,真是太巧了,今兒這是什麼黃道吉日?」
「這這,要不是我還有事兒,我一定得請諸位進去好好喝兩杯才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