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爺眸光微閃,淡淡牽了牽唇。
「嗯,的確是有不一樣的體會。」
「那些比爺小的孩子,只有江川一個活下來。」
「年輕的姨太太剛剛失去孩子,生了病痛不欲生,父親都不願耽誤軍機,就將人隨意丟下,甚至連個兵都不留給她。」
「在那樣的環境下,身後又有追兵,被丟下的人等於被推入地獄,一定會死。」
「很亂的那兩年,人性的殘酷盡數展露。」
「父親可以拋棄任何拖後腿的人,甚至為了節省珍稀的救命醫藥,冷血殘酷到駭人,他會親手拔槍,結束自己幼子的性命。」
姰暖瞳孔微縮,手腳突然有些發涼。
江四爺墨黑瞳眸中,情緒複雜卷涌。
「就是這份鐵腕,震懾了所有人,也震懾了我母親。」
「國破家亡,她什麼都沒了,只有一個身體羸弱的幼子,還拖著幫不了什麼忙的兄長和兩個遺孤。」
「她沒資格再向父親昂著頭,她惶惶不安,害怕至極,怕自己和親人,也被父親一句話就丟下。」
「甚至怕自己重病難愈的獨子,也像其他孩子一樣,被自己的父親,狠心地親手結束生命。」
「但父親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母親,他可以對任何人那樣狠心冷血,唯獨不會對她,和她想要保護的人那樣。」
倘若不是因為這一點。
江四爺想,自己和杜韻儀以及杜審,應該早就死了。
他牽唇笑了笑,「所以,母親沒法再拒絕那樣的父親,我也沒法再疏遠他。」
江大帥對所有人狠心,唯獨對大帥夫人和江四爺不同。
這一點,的確很令人動容。
江四爺突然笑出聲,言語戲謔的問姰暖。
「你敢相信,爺到那個時候,才第一次喊他『父親』。」
姰暖驚愕,「什麼?第一次喊父親?!」
「嗯。」
江四爺點頭,似乎腦海里在回想什麼。
「自記事起,他就很少來主院。」
「母親不提他,老祖母也不太喜歡他,爺聽到的都是他納妾,生庶子,感受到的是他的冷漠和無視,自然對他也沒有好印象。」
「是那時在戰亂遷移中,沒有被丟下送死,還幾次被救回性命,對父親的畏懼和生疏,才漸漸變成敬畏和孺慕。」
「喊他父親的時候,他眼都紅了。」
「從那之後,他時常跟母親在一起,爺也時常見到他,才真正感受到擁有父親,被父親教導和期許,是什麼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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