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目露無奈,「我是心疼你。」頓了頓,又說,「昨晚,…也想你。」
自打杜審跟著江四爺去打南線,至今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
這一年多,兩人在杜公館的日子,過得簡直如膠似漆,別提多美好。
可惜,杜審回來了…
他心下嘆了口氣,自後視鏡里瞧見杜韻儀笑,不禁苦笑搖頭。
「你說得對,給他外面置辦私館,讓他愛滾哪兒滾哪兒去。」
不是看他是杜韻儀的親弟弟,他能一腳踹死那煩人狗。
兩個人私底下嫌棄了一番杜審,卻見前頭江四爺的車,拐去了另一個方向。
「他做什麼去?」杜韻儀看著車窗外,不掩好奇。
「管他呢。」
季涼目不斜視,往祥和飯店開。
江四爺去書院,接江川。
到時書院剛放課,洋車停在路邊,項沖穿過街道過去等人。
江四爺獨自坐在車裡,車窗半降點了支煙。
煙霧繚繞,自車窗口裊裊湧出,他漆黑鳳眸懶懶落在窗外。
一大批穿黑色中山裝和藍衫黑裙的少男少女,自書院裡出來,有獨自行走,有結伴而行。
鮮少有推著兩輪自行車的少年,身邊總擁簇著幾個人,看起來十分氣派。
江四爺看著這些天真歡快,有說有笑的稚嫩面龐,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姰暖。
他得到她時,她也在念書的年紀。
如果沒有生孩子,要成親,也不會蛻變得那麼快。
現在時常瞧著嬌柔清媚,像個風情而不自知的小妖精。
江四爺夾著菸蒂的手,輕蹭鼻翼,漸漸有些走神。
他想起初見那晚,屋外陰風驟雨雷鳴電閃。
少女纖柔身形,清美昳麗的面龐,全都迷了他的眼。
後來找到帥府來見他,說自己懷了身孕,紅著眼眶羞憤委屈的樣子,也十分惹人憐。
剛到他身邊時,年輕女子身上那些柔刺,都還不曾收斂的。
但她很心慧,明白自己要什麼,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若說早前,還有些刻意討好迷惑他的心思在裡頭。
那上回在洪城,是當真為他擔驚受怕,擔心他了…
小姑娘的心思,素來不怎麼難猜。
如今做了母親,像是又成長一些,但感情這東西,兩人日夜相處,彼此最能感受。
江四爺知道,他的暖暖,現在整顆心都踏實下來了。
得多虧他長久以來,不懈努力…
窗外又一道清脆無憂的笑聲隱約飄進來,江四爺的思緒,也被打斷。
他唇邊還勾著笑意,心情尚好地咬住菸蒂,餘光隨意掃出去,卻又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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