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帥微眯著眼看車窗外,氣息沉默搓著拇指上墨玉扳指,眼底幽沉如秘境深淵。
杜審聽見他語氣低緩念叨。
「她真是挺有膽量,這麼有膽量的女人,卻連自己孩子都保不住,還有臉不安分,誰給她這麼重的底氣?」
江大帥現在提不得蘇娉婷。
越提,他越難以忍受。
一手的好牌,哪怕是躺平了,後半輩子都安逸無憂。
她偏偏不知足,心胸又狹隘。
作為一個母親,卻不珍惜自己的孩子,出了事都自私到只想著自己。
作為一個女人,心思不安分,又不能再給江家延續子嗣。
每一條都戳到了江大帥的逆鱗。
不是看蘇龔的面子,他現在就能將蘇娉婷掃地出門!
別管是誰算計她,只要是她咎由自取,她活該!
江大帥絕不準備替她討公道!
回到江公館,他憋著一肚子火氣。
一踏進前廳,就聽到迎出的司叔報喜。
「大帥!軍醫院的副官來電話,三爺和三夫人都醒了!」
江大帥陰沉著臉,不見半分喜色。
「醒就醒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值當你吵吵嚷嚷,聒噪!」
司叔嘴角的笑弧僵在臉上,「……」
兩個人都醒了,這不是喜事兒嗎?
司叔也是好心,昨晚一整夜驚心動魄,全是壞消息。
他想讓大帥聽到點兒喜訊,好緩口氣。
誰知江大帥不僅訓斥他,還提腳徑直上了樓,一點兒要去軍醫院看望的意思都沒有。
司叔呆立在原地,茫然地跟杜審面面相覷。
杜審苦笑扯唇,解釋道,「大帥太累了,需要休息,軍醫院那邊兒,回頭再提吧。」
司叔半疑半解點點頭。
杜審沒再多言,問了他知道杜韻儀還在,就逕自上了樓。
江大帥回來,直接去了大帥夫人房裡。
杜韻儀原本在給夫人捶肩捏頭,這會兒自然也順勢從房裡退出來。
剛準備去看姰暖,走到樓梯口,就瞧見上樓來的杜審。
姐弟倆對視一眼,先後腳去了姰暖房裡。
屋裡只有柏溪守著。
見兩人過來,柏溪退到門外,順手帶上房門。
杜審從褲兜掏出兩張紙條,夾在指縫遞給杜韻儀。
「副官在蘇娉婷的車裡撿到手包,包里發現的。」
杜韻儀接過,垂眼看著紙條內容,抬腳徑直走進裡屋,在姰暖床邊坐下。
杜審駐足裡屋門框邊,單手撐住門框,一手捏了捏眉心,聲音難掩沙啞和疲憊。
「字跡上指定看不出什麼,但這事兒里扯出那麼一個女人來,我總覺得要往你跟江老四身上栽。」
早有預料的事,杜韻儀和姰暖都不意外。
不過姰暖『假孕』托底的事,只有兩人和柏溪知曉,現在又多一個姰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