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的事,怎麼讓她們知道的?」
姰暖撿起巾帕,幫他擦胳膊上的雨水。
「我睡過了頭,母親原本就盼著,什麼事都往那裡想,就讓宋大夫來給我把脈。」
江四爺嗯了聲,又看向她清聲叮囑。
「那你自己得多注意,公館裡人多口雜,這事很快人盡皆知。」
姰暖,「我知道,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江四爺站起身脫了軍褲,眼睫低斂著。
「最近天也不好,少出門,多靜養,現在這月份,身子是最嬌氣的時候。」
姰暖輕笑,偏頭打量他。
「你變得婆婆媽媽,就這麼緊張嗎?」
江四爺無奈牽唇,將人摟進懷裡,沉啞嗓音貼在她耳廓邊。
「正是關鍵的時候,杜審和席盈的婚事在私下敲定,宋鳴悟那邊晾了很久,很快就瞞不住了,江戟也在暗處搗亂…」
「暖暖,爺要弄死他了。」
他一直在等時機,需要江戟死的乾脆,跟他牽扯不上關係。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想動不該動的人。
江四爺今晚決定,要弄死江戟。
姰暖嘴角笑意僵住。
「四爺…」
「不怕,這個雨季,軍政府閒暇,父親時常在家,你跟兒子也乖乖在家,剩下的,交給爺。」
——
整個夜晚風雨交加。
城北私館這邊,徹夜燈火通明。
姰恪一整宿沒睡,熬得滿眼血絲,連帶彤珠碧珠兩個,也守在客房裡不敢闔眼。
床上的年輕女子始終昏迷不醒,臉上白的血色盡失。
姰恪無數次摸她脈象,眼中盛滿悲憫,幾次差點落淚。
黎明前,杜審冒雨帶著一大批人趕過來,徑直上樓進門。
他快步走到床邊,看了眼床上蒼白到像是已經死去的人,眉心緊擰,低聲開口。
「我已經儘快趕過來了,說我阿姐突然不好,才召了這麼多人來,又掩人耳目,分批一個個送過來的。」
「這些人夠用,先讓洋大夫給吊液用西藥,來的快些。」
姰恪捂著眼站起身,讓開了床邊的位子。
杜審招手示意洋大夫和護士上前。
五六個人圍在床邊,查看床上人的情況。
他也幫不上忙,轉頭看了眼姰恪離開的背影,連忙跟上去。
兩人走出房門,杜審上前拍了拍他肩。
「只要人還活著,就能救回來,你別太……」
姰恪猩紅著眼聲音嘶啞。
「畜生!」
杜審知道他罵害了胡秀秀的人。
但現在人還沒醒,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會是誰,就不能咬定一定是江戟做的。
「江老四已經派人在查,她突然出現在雲寧城,還正好撞到他車前,這可能是對方故意給出的挑釁和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