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紀歲雙手插在西裝褲兜里,銀絲鏡框後的瞳眸深不底。
「他這是等不到消息,直接當他要的人已經死了,所以動手反擊。」
事實上,江四爺要找的人,的確已經死了。
正因為這樣,才很棘手。
韓紀歲拖著,不知道該怎麼給他交代。
姰暖姑母和徐慶的屍體,都已經扔到海里餵魚了。
他閉了閉眼,看向一臉陰沉的胡二爺。
「今天江戟要被江升給搞死,我再給不出他一個交代,他掉頭就要找我們算帳了。」
韓紀秋眉心緊皺,長嘆一聲。
「老二,你糊塗啊…」
胡二爺臉皮抽搐,眼裡掠過絲慌亂。
「大哥,我也是被坑了!」
「我怎麼知道下頭人抓來抵債的,會是江家四夫人的親屬?不是五弟找我們打問,我根本想不到人會在我那兒,再說,也不是我壓著那個徐慶去賭的呀!這怎麼怪得了我?!」
「大哥,明知道你跟五弟屬意江四爺,我怎麼可能跟你們不一條心?我要早知道,別說追回賭債,我一定會把人捧為座上賓…」
韓紀歲捏了捏眉骨,沒再聽他的話,而是轉頭跟韓紀秋說。
「這件事,要麼捂死了,永遠別叫人知道,要麼,推個代罪羔羊吧,總不能真把二哥交出去。」
胡二爺忙不迭點頭,「對對!找個人給他交代不就好了?我這就下去安排……」
韓紀歲擰眉,「不能是刀頭堂的弟兄,那樣更扯不清。」
胡二爺吞咽了口口水。
「那…那要推誰出去?」
韓紀歲淺色瞳珠微暗,「不是有現成的麼。」
「誰?」
韓紀歲沒說話,只交代人立刻去備車,他要去見江升一面。
這邊,韓紀歲讓人打問到江升的去處,乘車冒雨往城北私館趕去。
與此同時,軍醫院的後巷,蘇娉婷正被江戟拽著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
「先別問,跟我走。」
後巷停了輛車,他把蘇娉婷推上車,將事先準備好的包袱塞給她。
「脫衣服,換上。」
蘇娉婷抱著包袱沒動,一臉漠然看著他。
江戟抹了把臉上雨水,見她如此,皺了下眉,語聲低啞說道:
「你出去避避風頭,先不要出城,包袱里有些銀錢,夠你找個落腳地避難,婷婷,你有這樣的本事,別讓任何人找到你。」
「等風頭過去,想辦法去聯國,我在那兒存了筆積蓄,足夠你花銷後半輩子,戶頭你知道,我告訴過你。」
蘇娉婷瞳眸恍惚了一瞬。
「你什麼意思?」
江戟眼神陰翳,握住她肩。
「你看見了,岳父他撐不了幾天了,江升做了局,他要跟我做個了斷,我正等著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