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升回來,家裡住不下嗎?」
大帥夫人眉眼柔婉,笑了笑,「那邊我都住煩了,我只有他一個兒子,日後同你們住在一起,你們難不成還嫌我礙事?」
姰暖一怔,忙說,「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大帥夫人滿眼慈和。
她放下茶盞,語聲徐緩:
「我都這個年紀了,沒什麼事看不開的,過往很多事我不願意往心裡去的。」
「阿升太年輕,杜家又幫不了他太多,我要為他籌謀,幫他立穩腳根兒,就像當初戰亂逃亡,顛沛流離的日子裡,為了讓他們三個孩子能夠好好活下來一樣,我不得不隱忍,妥協,逼自己看開。」
「現在不一樣,他是少帥了,還剷除異己逐漸立穩威望,我為他驕傲,因他自豪。」
「他,也成為了我的底氣和依仗。」
姰暖靜靜聽著,覺得夫人現在心態很平和。
大帥夫人,「我不是在跟大帥賭氣,或是因為惱火而不想見他,我是累了。」
「這些年,我真的很累,我試過想要跟他這樣過下去的,但中間隔著太多的隔閡,二姨太和三姨太,還有庶子庶女。」
「她們每一個人的存在,都時刻提醒著我,我跟阿升不是被偏愛的,我們母子不管是曾經還是未來,總是可以被人取代。」
她眼眸中迴蕩著幾分迷茫,也只是幾瞬,又恢復清明。
「我永遠都做不到對他徹底敞開心扉,他也一樣。」
「所以,何必勉強呢,現在這樣也很好,我覺得很放鬆,很舒適的。」
從大帥夫人的院子裡出來,姰暖走回去的路上,一路還在想。
大帥夫人不是生氣鬱結,而是失望釋懷。
或許在她最煎熬的時候,大帥曾給過她愛護與溫暖,她也曾動心。
但經年已久,大帥一面在充實她的期望值,一面又達不到她的期望值。
一次次的感動,又因一次次的失望,而一次次冷卻。
漸漸,她就不再感動。
情感的一部分已經麻木。
原本便是在配合著迎合,只是為了幫兒子固寵分權。
現在她不需要再那樣做,也不再有人能成為江四爺的威脅。
所以她只是在合適的契機,抽身離去,尋求一方解脫。
「柏溪,我覺得我先前的認知,很片面。」姰暖突然這樣說。
柏溪一愣,「夫人您指的是什麼?」
姰暖,「所有人都認為,大帥很偏愛夫人,夫人應該化干戈為玉帛,不要太斤斤計較,不然就是不知好歹,小題大做。」
「可站在夫人的角度想,如果因為幾分偏愛,就要讓我隱忍你對別人的幾分偏心,和對我的不信任,這樣的確有點可笑。」
她淡淡扯唇,「倘若四爺把送給我的東西,分出一份來拿去給別人,我也受不了的。」
「那樣的東西,我寧願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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