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爺還治你,嗯?」
姰暖掩手捂了捂發燙的面頰,羞赧地撇開眼。
江四爺似笑非笑,屈指勾了勾她小下巴,爺沒再繼續逗她。
洋車很快駛出城西,沿著官路繼續行了半個多鍾,路過成片秋金色的麥田。
一大部分都已經完成了收割,還有一些沒收完的,很多農民在忙著割小麥。
姰暖看了片刻,回頭看向江四爺。
「我看到有大兵在幫忙收田。」
江四爺往外看了眼,淡嗯一聲。
「新陽那戰,李家在糧草上出了大力,軍政府便出人幫他們收農,父親為了面子好看,順便幫百姓們一起收了。」
「總歸那些輔城軍整日閒著沒事,也給他們找點正事做。」
說到輔城軍,姰暖不由地想到傅家的事。
「傅聞戩的妹妹,傅小姐,她的喪事前些日剛辦完。」
江四爺下頜輕點,「爺知道,柏溪說了。」
洋車徐徐拐入一條綠樹成蔭的小路,路有點陡,車身開始左右晃悠。
姰暖被江四爺摟到懷裡,儘量減輕這份晃感。
「江戟不在後,瀾北那邊基本已經在傅聞戩的掌控中,不出意外,年底前督造的那艘軍艦,能夠收工。」
他低聲與姰暖說著,「到時候若與貴系軍交戰,他能率兵從瀾江下行,兩面包抄貴系軍……」
姰暖輕聲打斷他,「四爺,他是江豐舊部,你能把控他的心思?他若依然將江豐放在你前頭,那將是個大麻煩。」
先不要提與貴系軍交戰的事。
只說眼下,姰暖都不認為,江四爺和江豐真鬧出分歧,傅聞戩會背棄江豐。
「四爺已經把他推到了那個位子去,倘若他生出異心,那……」
「你的顧慮爺懂。」
江四爺抬手,在她發頂輕揉了一把。
「目前沒有別的應對之法,唯有一條路可走,倘若江豐不識抬舉,那爺會下狠手,斬絕後患。」
「但若他不動,我們也不能先下手。」
姰暖眼底憂慮不減。
江四爺淡淡噙笑,俯首與她抵額,一手握在她頸後輕柔安撫。
「這些事,爺自有分寸,暖暖不需要擔心憂慮,你跟兒子只需無憂無慮快快樂樂,好麼?」
姰暖對上他清潤眸子裡的柔和。
終究,抿唇淺笑,點了點頭。
洋車很快在山腳下一處平坦的草坪上停靠。
眾人陸續下車,能聽到隱在山澗里的涓涓流水聲,四下樹蔭蔽日,氣候涼森森。
杜審跟席盈到別處隨便走走。
項沖帶著幾個親兵,與傭人們一起,領著闊闊和月月到一旁去騎小馬。
江四爺從後備箱取出一桿獵槍,立在那兒擺弄了一會兒。
他掀睫看向姰暖,眉目噙著溫淡笑意。
「遛遛狗,順便找找有沒有野味,陪爺一起走走麼?」
姰暖四下看了眼,好似不去的話,也只能在這裡隨地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