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爺挑眉,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他清峻眉目沒什麼情緒,修長的腿輕搭,聲線低清開口。
「爺記得,你常去歌舞廳出診,想來跟那邊的歌星舞姬,都還算相熟,你…」
「唉唉唉~」
姰恪立即抬手制止他的話,「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就相熟了?我就是個大夫,我去那兒單純出診,沒別的那些貓膩事。」
「你講話注意點,叫人聽見生誤會!」
江四爺話被他打斷,他也不惱,只點點頭,接著說:
「成,不相熟,那你也幫爺辦件事。」
姰恪滿眼狐疑,「什麼事?」
江四爺朝他勾了勾食指,示意他湊上前,而後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姰恪眼珠子微瞠,兀地坐直了,語聲低速說道:
「你要那東西幹什麼?你怎麼還學人使這種下作手段呢?江升你可不能習歪風邪行。」
「你要歪成這樣,我真替暖暖和孩子們寒心!」
江四爺淡淡輕嘖,問他:
「想不想替你姑母和表妹報仇了?」
姰恪眼睛瞠得更圓了,視線微顫著定在他臉上。
江四爺,「項沖這些日留在雲寧,一直暗中查這件事,當初把胡秀秀送到那個下等堂子的人,是胡老二的直屬心腹。」
「二十五六歲的少婦,生的秀麗白淨,到了那種地方,最招人眼。」
「胡秀秀尚存幾分姿色,胡老二那心腹起了念,把她先囚在自己院子裡伺候了半個月,而後才給人丟到堂子……」
「別說了!」姰恪低吼一聲。
江四爺適時噤聲。
他淺嘆口氣,「你姑母就死在那兒,被那狗東西拋到海里餵了魚。」
「這些骯髒下作事,不好在胡秀秀面前提,也不好污了暖暖的耳朵。」
「剩下的,就只有你這個男人來做了。」
「今晚爺跟胡老二吃飯,這說到底是你家的事,爺能幫你出力,但你想不想做,爺管不得。」
「你下決定吧。」
姰恪拳頭攥得死緊,眉眼陰鬱深沉。
自百善堂出來,江四爺坐上車。
項沖跟著上車,驅車離開。
他自後視鏡看眼江四爺,「姰恪沒做過這等齷齪手段,四爺,咱們是不是強人所難了?」
有些事,不是非得姰恪來做。
姰恪這人,是個普度眾生的憨實心腸。
叫他用自己的藥來害人,他定會睡不著覺。
江四爺視線落在車窗外,側頰冷淡。
「亂世當道,仁善寬厚終歸會成為送命符,他不學會以惡制惡,一味縮在自己的殼子裡,裝傻矇混著過日子。」
「早晚有一天,要拖累暖暖的。」
項沖聽罷,沒再說什麼。
四爺可以對夫人和孩子包容全部,因為他能竭力護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