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看著姰恪,原本只覺得他很沒出息。
但看姰暖也受他影響,眼睛通紅。
她皺了下眉,上前將姰暖扶開,扶她坐回去,又垂著眼很冷淡的告訴姰恪。
「姰大夫,這種事你一定要跟夫人說?說出來,你心裡會更好過?」
姰恪哭聲微滯,怔怔抬頭看她。
柏溪靜靜看著他,眸色深不見底,像是沒有什麼情緒。
「你要哭,要自責,能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去?不要影響我家夫人。」
姰暖淚意稍散,無奈地伸手扯她。
「柏溪……」
柏溪看了看她,而後突然扯住姰恪衣領。
「你來,我開解開解你。」
她力氣真的大,直接將姰恪薅著衣領拽起來,往樓梯的方向走。
姰暖愕然起身,「柏溪,你別對他動粗…」
柏溪回頭,一本正經說道:
「夫人不用下來,屬下能開解好姰大夫,放心交給屬下,屬下不動粗。」
她又很冷淡的看姰恪,而後鬆開手,站在他身後。
「你自己走,我不拽你。」
姰恪,「……」
姰暖立在中廳里,看著姰恪一步步躊躇著,被柏溪攆下樓。
這畫面,一時又有點很好笑。
她心底那點擔憂,突然散開了。
——
柏溪將姰恪拽出院門,兩人立在院牆外的迴廊拐角處說話。
她端詳姰恪布滿血絲的眼,靜靜說道。
「姰大夫,要麼你先哭,哭完了我在說。」
姰恪面上掠過窘迫,「誰哭了?!我沒哭!」
「你不哭,我可說了?」柏溪道。
「你說就是!」
姰恪有點氣急敗壞,又強自壓抑著,側過身不看她。
柏溪,「你比我還年輕幾歲,從小習醫,生老病死經歷的多,手下送走的人,還少嗎?」
姰恪愕然,聲音驚怒:
「我是治病救人的,你這話講得好像我專治死人!我沒治死過人!」
柏溪表情很淡,「我講話直,你別介意,反正都是那麼回事,你見的死人多了,救不活的人也多了,不就是害一條人命,還是一個為非作歹作惡多端的人,又有什麼好愧疚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