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爺抬手制止他,「就知道你要說胡二爺,你可別被憤怒沖昏了頭,胡亂冤枉人。」
「爺可沒有作案動機,犯不著因為點子私人恩怨,搞壞彼此間的交情,豈不是很得不償失?」
「胡二爺那事,跟老子沒幹系。」
韓五爺憤怒,斯文雋秀的臉龐也因此顯出幾分猙獰。
「你敢說不是你?!」
江四爺點點頭,很平淡告訴他。
「不是爺。」
韓五爺,「……」
他死死盯著江四爺。
好半晌,臉上猙獰漸漸撫平。
而後低聲喃喃,似是問自己,也似是問江四爺。
「昨晚我們吃過飯,當晚我二哥便出事,不是你,這雲寧還有誰,敢對刀頭堂的堂主下暗手……」
江四爺眉心輕挑,抬起手朝他點了點,那根食指上的金曜石指戒,在車窗外照進的昏暗路燈下,也矜貴的晃眼。
「你說得對,爺前腳跟你們吃過飯,後腳就出了這種事,你跑來這兒質問爺,恐怕如今整個刀頭堂都以為,這事是爺做的。」
他偏過臉,薄唇冷勾,問韓五爺:
「你自己想想,爺剛回雲寧,風頭正盛,跟你們鬧僵了,有什麼好處?」
「你們都低了頭,該交的人也交了,凡事以和為貴,爺不該再追究,這點輕重三歲小孩兒都分得清。」
「事情發生到今日這一步,最後得利的,是誰?」
韓五爺靜靜聽著,面上神緒變幻莫測。
江四爺不再說話,給他時間去想。
好半晌,韓五爺隻字未言,拉開車門邊下車離開了。
堵在前路的車,調頭開走。
項沖也一言不發,驅動車子離開。
洋車駛入杜公館,江四爺走進前廳,便見大帥夫人和季涼自樓上迎下來。
大帥夫人,「聽說你父親又找你談話,刀頭堂那件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母親,別亂說。」
江四爺淡笑,伸手扶她坐,「什麼就跟兒子有關係?沒有的事。」
大帥夫人靜靜看了他兩眼,點點頭。
又不放心的叮囑,「你跟那邊走動最勤,該要露面還是去走一走,免得那幫亡命徒,無端把帳算到你頭上。」
江四爺,「不會,兒子有分寸。」
大帥夫人就不再說什麼。
季涼開口,「擺膳麼?」
「擺,爺淨個手。」
飯桌擺上,季涼又上樓扶了杜韻儀下來。
她如今肚子大,再有一個月要生,也不像早前那樣,像個驚弓之鳥,縮在屋子裡不管亂動。
她一坐下,就看了眼江四爺,又噙笑調侃他。
「阿升怎麼顯老了?跑了趟新陽,滄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