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韻儀親自送她們上車。
她扒著車窗,與姰暖笑說:
「你好好養身子,等我過幾日出門,去陪你說話。」
姰暖月眸笑彎,「好。」
洋車開出杜公館府門,大帥夫人同她說起今日這滿月酒。
「跟季涼要做結婚公證,季涼堅持入贅,她顧忌著季涼的顏面,這才不大肆操辦滿月宴。」
姰暖聽罷,略略有點驚訝。
不過想到杜韻儀和季涼之間的艱難相守,便也能理解。
她與大帥夫人說,「日子是個人自己過的,只要表姐和季涼覺得好,便是好的。兩個人將彼此放在心上,才會相互替對方著想,這是好事。」
至於場面事,如今於杜韻儀來說,約莫也不要緊。
她有兒子,有季涼,便已經覺得內心很富裕,大約旁的那些也就不太在意了。
大帥夫人聽言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只又問起江四爺。
「阿升還沒個消息?」
姰暖搖頭,又趁機問,「父親可有說什麼嗎?」
大帥夫人頓了頓,還是告訴她。
「他大約去了江左,貴系軍那邊,消息也靈通,軍艦試航瞞不過他們,交戰應該一觸即發了,阿升要去做些準備。」
說的姰暖心頭似被揪了一把。
大帥夫人輕拍她手,「不用擔心,會平安回來。」
自從江四爺率兵出征,首戰告捷後,又不動聲色地拿下了宋萬山和江戟。
大帥夫人對兒子,就再沒有不放心的。
姰暖沒有她那麼多年的閱歷,自然也沒她能沉得住氣。
她懷著兩個孩子,身體難受,導致情緒和心情都跟著浮躁不安寧,知道江四爺在冒險,便時刻心裡惦記著,夜裡也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第二天,氣色差的很,伺候的人跟著著急,柏溪便私下跟姰恪商量。
「用些法子,讓夫人好好睡一覺,她這樣,肚子越大,人又瘦下來,看著很憔悴。」
姰恪開了副溫和的湯藥給姰暖。
「快喝,你再不好好歇息,旁人都要跟著發瘋,等江升回來瞧見你臉色青白,人也消瘦,不得嚇死?」
姰暖被他這話逗笑,接過藥碗。
「你說的我像個女鬼...」
姰恪端詳了她兩眼,蹙著眉說:
「差不離了,你氣色和胎相可沒有前些日好,沒開玩笑。」
姰暖怔了怔,一口口把藥喝了,就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入睡。
許是湯藥起作用,她真睡了兩個時辰,醒來時已經傍晚,心口那股難受感也緩解許多。
宋姑姑和靈槡進來服侍她起身,小聲稟話。
「夫人睡著時,五爺那邊來電話,說今早上,五夫人發動了,生了小少爺,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