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五爺看他收了手,卻半晌不開口,不禁主動詢問:
「姰大夫,如何?」
姰恪遁聲扭頭,語態很平靜告訴他:
「韓五爺,都不是外人,我不賣關子。」
「實話講,上次看到這樣的脈象,是在傅軍長的妹妹那兒。他妹妹的事,相信你也有耳聞。」
韓紀歲臉色微沉,「連你也沒辦法?」
他說『也』,姰恪又明白了。
這說明他已經請了很多大夫來,但都於事無補,真是不得已,才請到的他。
姰恪默了默,斟酌著說:
「...這位夫人的脈象,跟那位傅小姐,也尚且有所不同,傅小姐是先天不足,體質羸弱,這位夫人是積鬱成疾,拖垮了身子。」
頓了下,緩聲寬慰韓五爺:
「有一說一,恕我直言,她不適合養下這胎,即便我盡力幫她調理,她放寬心,身體若能好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但只怕,這孩子生下來,不會太康健,大概率也可能養的艱難,你要想好,做個決定,或是心理準備。」
他是大夫,把可能發生的後果跟人家講清楚。
至於治不治,保大還是保小,是人家的事。
怎麼治,才是他的事。
屋裡靜默了許多。
紀沐笙眉心擰得死緊,他看了眼神色暗晦莫測的韓紀歲,又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我要生下這個孩子的。」
卻是那女子先開口了。
韓紀歲和姰恪齊齊轉過臉。
韓紀歲一臉複雜,「珊珊...」
「我要生下他,我會養好身子,刀頭堂難道還養不活一個孩子?」
姰恪面對這樣的話,很冷靜的插聲:
「有時候,不是養得活養不活的問題,而是父母看著自己的孩子,一生羸弱藥石不斷,也會很受折磨。」
他見得多,自然也就看得開。
但那些看不開的人,一般也都不聽他勸。
女人還是很堅定,「我要生!」
姰恪就不再多言。
韓五爺轉臉問他,「她的症狀,姰大夫也清楚了,你方才也聽見,她什麼都吃不下,喝水也吐,湯藥更甚,所以我想......」
姰恪抬了抬手,「製成什麼藥丸,我都不在話下,但要確診,得望聞問切,只摸脈,拿不準。」
韓五爺微怔。
紀沐笙沒忍住,失笑說:
「那你進來時,還蒙什麼眼?」
真是那句話,多此一舉。
姰恪語氣理所當然,「他讓我蒙,我只能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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