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不歸指尖挑起一塊膏藥,順手抹到了有些紅腫的手背上,是昨夜,墊住容晚玉後腦時的痕跡。
「小事。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清風憶起今日見聞,言語難掩疑惑。
「大小姐在容府的日子,並不悽慘。先夫人故去後,內院由蕭姨娘掌管,蕭姨娘對她寵愛有加,完全視如己出。但不知怎得,大小姐性子越發驕縱,和大少爺也並不親近,容大人對她也頗有微詞......」
「和你如今所見的大小姐,又如何?」遲不歸不置可否,又問了一句。
清風立刻答道:「判若兩人。」
穿好乾淨的衣衫,遲不歸收起那瓶藥膏。
「目之所及,難辨真偽。她在容府這些年,看似錦衣玉食,實則眾叛親離,又算什麼好日子。」
第18章 執掌中饋
一進屋,容晚玉就看見容束一臉疲倦地揉著自己的額角。
「父親,今日天寒,喝些熱湯暖暖身子吧。」
一碗熱氣騰騰的羹湯置於眼前,容束聞到香氣,緩緩睜眼,「晚丫頭怎麼來了,先坐吧,尋為父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父親,女兒如今已十三,翻年便十四了。」容晚玉眼神篤定,言辭懇切,「於嬤嬤言,大家閨秀,出閣前便該隨主母學著打理庶務,替家中分憂。如今,蕭...家中有些變故,外事有父親,內院卻也不能無人主事,下月便是父親的壽辰了。」
容束似是沒想到長女有朝一日能說出這樣有責任擔當的話,片刻沉默下來。
他出身寒門,是村里唯一考上的秀才,年輕時並不懂得那些高門大戶的規矩。
後與永寧侯府嫡女成婚,有鍾氏幫著操持內外,在京城內也從未出過岔子。
便是他不喜旁人言他靠妻家立足,也不得不承認,湘娘於容家實在出力良多,不僅打理好內務,還替他維持好了與同袍家眷之間的情誼。
自蕭姨娘接過管家鑰匙,這家裡大小事宜也算安排妥當,只外出的宴席他也總會孤身前往,從不帶蕭姨娘去,莫不是因蕭姨娘的出身和身份。
於嬤嬤見主君一時未答,上前行禮開口,「容老奴僭越,先夫人未出閣時,雖受盡寵愛,卻也早早隨著老夫人理事,在小姐這年紀,對內可管家財,對外可宴賓客。如此,嫁到容府,才能替主君操持大小,小姐如今再不學怕是晚了。」
有嫡妻珠玉在前,容束自然能明白其中道理,「到底是楚...蕭姨娘缺少見地,平白耽誤了你幾年,如今有岳母身邊的嬤嬤相助,你便先學著理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