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之內昏暗不見五指,隱約還有醬菜的氣味,遲不歸手裡握著燭台,燭火飄忽不定,只映照得出三步之地。
以周莊頭為首的一行人,被束縛住手腳,依次扔靠在牆角,遲不歸握住軟劍,將冰涼的劍刃貼在了周莊頭的臉上,緩緩滑過,如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我知曉你已經醒了,還是那個問題,何人指使你,把控著容府的田產。」
黑暗中,周莊頭緊緊閉著自己的眼睛,固執地不發一言。
遲不歸隨意提起一人,放在了他眼前,軟劍薄如紙,輕輕划過那人的脖頸,鮮血瞬時噴涌而出,濺了周莊頭一臉。
他的眼皮猛然抽搐,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人首分離的血腥場面,鼻尖腥臭難忍,腹中一陣反胃,險些嘔出來。
「還有五人,你考慮的時辰不多了。」
遲不歸輕而易舉地收割著他人性命,如玉一般的面容淡漠的無動於衷,鮮血染紅了他本該握筆的手指,是近乎閻羅一般的殘忍。
一連死了四人,直到最後一個,周莊頭終於忍不住了,臉上的汗混著血水一同往下滴落,瞳孔渙散,張大了嘴,像是一條乾涸的魚,「我說,我說,放了他......你不該管這事,那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惹不惹得起,便不勞你擔心了。」遲不歸丟開手中的人,用他身上的衣服,一點點擦乾淨劍刃上的血,「你只需知道,有一句謊話,適才他們的痛苦,便會百倍落在你的身上。」
周莊頭此時已被嚇破了膽,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揮之不去的血腥味讓他已近崩潰,「是太子......讓我們聽命的,是太子的人......」
遲不歸反覆詰問,得到了確切的信息,一個手刀打暈了周莊頭,又略打理了一下自己,才走出了地窖。
夫婦二人見他神色凝重,主動避讓出了屋子,遲不歸附耳告知了容晚玉,剛剛所逼問的一切。
「原來如此......」容晚玉的面色從驚訝慢慢歸復平靜。
今日所見所聞,讓容晚玉最疑惑不解的便是容束是否知曉這一切。
她再了解自己的父親不過,容束出身寒門,世代耕作,能有今日,除了妻家的鼎力相助,更依靠的是皇帝的欣賞和信賴,就連站隊太子,也多半是看皇帝眼色行事。
容束未必是個心繫百姓的清廉之官,但也不會自掘墳墓,從戶部所管束的田稅下手給自己攬財,何況容府的帳里也並沒有這些藏奴隱田的款項。
原來是太子,在自己黨羽之下安插人手,或共享暴利,或暗中將其拉上一條賊船,便是容束日後發覺自家田產出了問題,人證物證具在,也不敢聲張,只能向太子低頭,為虎作倀。
第49章 吃人嘴短
次日,雪停風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