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管家聽門房報門口停了輛眼生的馬車,略帶疑惑地出來,一瞧大驚,叮囑小廝,「快去支會大小姐,說老夫人上京了。」
轉而上前,滿臉堆笑和老太太作揖,「老夫人,您怎麼忽然上京了,主君還未下朝,我等也未收到信,沒能迎接老夫人。」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才認出了眼前人,「馬管家?狗兒忙得很,我不過想著今年上京過年,知會他做甚。你去安排兩間屋子就是。」
說完抓著翠姑娘的手就往裡走,馬管家在後面抹了一把臉,擠出笑容跟了上去,「您老慢些,小心門檻。你們幾個,手腳麻利些,把老夫人和姑娘的行李搬進來。」
翠姑娘見不過是搬行李,就出來了好幾個人高馬大的僕人,把自己尖尖的下巴又往上抬了抬,「我那行李里首飾可貴重著,抬手可仔細些。」
被馬管家囑咐的小廝跑得飛快,玉雨苑不過片刻便收到了消息。
「老夫人?你是說,祖母上京了?」容晚玉調製藥粉的手一頓,多了半勺進藥盅,皺眉停手,「將這藥粉倒了,重新研磨一份。這事我知道了,先讓馬管家將祖母安頓至松鶴院,我一會兒就去。」
於嬤嬤對容府內的事知之不深,見容晚玉眉頭不展的模樣,有些不解,「是主君的母親上京了?姑娘怎的愁眉苦臉?」
「嬤嬤不知。父親和母親婚後,也曾堅持讓祖母留京養老,但祖母卻言故土難離,執意留在老家,和大伯一家過日子。」容晚玉回憶只在幼時見過的祖母,實在記憶模糊。
「以前我隨父親母親回過一次老家,只記得祖母待母親淡淡,和蕭姨娘卻有說有笑。有數顆飴糖,也只給了二妹妹一人。此番父親和小姨的婚事在即,祖母忽然上京,只怕來者不善。」
前世,並未有小姨續弦一事,祖母也一直呆在老家,蕭姨娘被扶正時她曾想來觀禮,卻碰巧生了場病,便如此也從老家送來了好幾輛馬車的東西。
至於此後容府被判流放,大伯一家和祖母是否受到牽連,容晚玉就無從知曉了。
近日容束已將開春後續弦一事派令了下去,蕭姨娘那處一直安安分分沒有動靜,容晚玉本就起疑,此番祖母上京,她心裡也算明白了過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先去迎接祖母吧。」
容晚玉用清水浣淨了手,領著於嬤嬤和秋扇丹桂往松鶴院去。
松鶴院是專為祖母而建的院落,這麼多年雖祖母未曾上京,但院子一直空著,容束也叮囑下人要時常打掃,此時入住也方便。
院子種了不少松柏,最難得的是一株過百年的,是容束花了大價錢購得移栽,還有一些白鶴,專有下人照養,以取松鶴延年的好意頭。
才踏進院子,容晚玉就聽見了一陣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