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晚玉姿勢不對,遲不歸隨手拿起一把長柄摺扇,輕輕點在她的後腰處,「挺直些。」
只是不輕不重的一點,卻恰好戳中容晚玉的癢處,如過電一般,抖了抖身子,險些笑出來。
心裡默念習字,容晚玉壓住笑意,繼續練習。
遲不歸又用扇子將她的胳膊往上抬了抬,略移步子,瞧見了容晚玉微微泛紅的側顏,似乎眼角還帶著濕潤之意,執扇之手一頓,倏然收了回來,改回言語指正。
不用扇子後,容晚玉鬆了一口氣,憋笑憋得實在難受,眼淚都差點憋了出來,畢竟是向人求學,笑出來實在太過失禮。
如此模仿一遍,她得了些意味,回首卻見遲不歸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正要飲用,「這茶冷了,讓清風換壺熱茶吧。」
遲不歸飲水一般倒入口中,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無妨,屋裡有些熱。」
作為大夫,容晚玉見不得病人如此不忌口,上前奪過冷茶,喊來了清風。
待清風提著茶壺去換熱水時,容晚玉走進才瞧見,遲不歸的耳朵已經紅到了耳根,有些奇怪,「今日雖日頭不錯,但到底寒冬臘月,先生可是身子不適?」
說完便伸手要去把遲不歸的脈,也不見遲不歸如何動作,只一瞬,人就飄到了角落,離容晚玉隔出好大一段距離。
「無妨。」遲不歸下意識用了輕功,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又慢慢踱步回來,「今日便學到這兒吧,容少爺所用字帖適用初學,容小姐回去也可一併描紅。」
先生發話,學生莫敢不從,容晚玉得了指教,心滿意足,見遲不歸面色如常,才放心告辭。
走到門口才想起來還有一事,「對了,過兩日,我同行哥兒會去永寧侯府過年,先生孤身在外,一人過年冷清得很,我...和行哥兒想邀先生,一同去侯府,小住幾日。」
提著熱茶水回來的清風正好聽見這番邀請,見自家公子並未一口回絕,有心想要上前提醒,「公子,過兩日......」
「好,這兩日正好無事。」遲不歸打斷了清風的話,看了他一眼,又笑著向容晚玉頷首,「便叨擾了。」
兩人定好行程,便要作別,從內院走來一黃衫粉裙的女子,遠遠便提著嗓子,喊了一句,「晚妹妹,讓我好找。」
容翠玉還是抬著她尖尖的下巴,領著自己的丫鬟走了過來,起初以為容晚玉在和管事說話,走近才看見是一位年輕公子。
她的目光瞬間被遲不歸俊逸出塵的臉所吸引,頭也慢慢低了下來,嗓音又尖細了幾分,「晚妹妹,這位公子是?」
「是行哥兒的先生。」容晚玉連名字都沒提,看見容翠玉那直勾勾的眼神就覺得不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翠姐姐有何事,咱們回內院再說吧。」
「不急。」容翠玉硬是站定了腳步,被拽得紋絲未動,向遲不歸行了一禮,「我叫容翠玉,容家老爺是我二叔。敢問公子貴姓?」
遲不歸自是覺察到了對方有意無意的打量,見容晚玉急著要將人拽走的模樣勾起一抹笑意,欠身迴避,「不過是教書先生,不敢與小姐攀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