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晚玉匆匆離去,身後秋扇舉著傘險些沒跟上,一路念著姑娘慢些,小心腳下。
遲不歸拂袖落下一捧梅花,用書卷抵著額頭,吟出一句詩來,「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
捧著披風的清風從裡屋出來,踮起腳裹在遲不歸身上,不解風情道:「這梅花開了快一個月了吧?公子可要剪些梅枝插瓶賞玩?」
適才那點柔情瞬時消散得乾乾淨淨,遲不歸看向清風的目光略帶無奈,用書卷敲了敲他的頭,「你父親把你交給我,還想著讓你也多念些書,我是有愧於伯父所託了。」
清風一頭霧水地摸了摸後腦勺,見主子搖搖頭往屋裡走,左右不定,「那公子,這梅枝剪不剪啊?」
半晌沒聽見主子回音,清風追著進了屋,卻見屋內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女人。
那女子身著一身勁裝,顯得身材玲瓏有致,面上戴了狐狸面具,只露出了一雙勾人的眼睛。
「公子,我家主人傳訊,京郊蘇家田莊出了人命,讓您速速前去,務必護住人證。」
遲不歸笑意不復,頷首應是,目送那女子踏窗而離,回身吩咐清風,「侯府午膳,你替我推了,便說是身子不適。容小姐當能替我轉圜一二。」
第60章 妯娌之間
回住處換了一件薄披風,又練了會兒字,容晚玉才領著秋扇去赴午宴。
外祖父和外祖母共育三子一女,還有妾室所生,外祖母照養長大的小姨。
大舅舅和二舅舅戰亡前皆已成婚,大舅舅與大舅母有一子,比容晚玉長几歲的表兄鍾衍舟,二房未留子嗣,三舅舅年近而立還未成婚。
三舅舅常年行商在外,今年將鍾衍舟也一併帶離,府中便只剩下滿門女眷。
外祖母性情爽直,並不愛立規矩,特意讓兩位舅母提前幾日回門,與家人團聚,今日才回侯府,容晚玉也許久未見兩位舅母了。
主僕二人剛出院子,守在外面的清風便走了過來,作揖道:「大小姐,我家公子身子有些不適,恐擾午膳諸位興致便不赴宴了,讓小的來跟您道一聲歉。」
「如何不適?可是寒疾又復發了?」容晚玉想起那一排冰雕,立刻緊張地問道,「秋扇,去取我的藥箱。」
「不是寒疾!」清風立刻否認,阻攔秋扇的步伐,「許是昨夜挑燈夜讀的緣故,休息休息就好了。便不勞煩大小姐您了。」
挑燈夜讀?有在人窗戶外挑燈夜讀的嗎?
容晚玉略一思忖,清風多半也不知昨夜遲不歸的舉動,若真身體抱恙他也該來尋自己才是,如此,倒多半是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