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院是容府內占地最廣的院子,比容束自己的院子還要大上不少,有一東一西兩側廂房。
鍾宜沛執意要將姐姐曾經住過的東廂房留出來,只居西側,以奠姐姐的在天之靈。
容束抬腳剛想去西側廂房,東廂房的門卻動了,容晚玉從里走了出來。
「父親。」
想起昨夜的事,容束有些尷尬,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容晚玉。
「你怎的這麼早,就來給你母親請安了?」
容晚玉對容束的尷尬神色視若無睹,「女兒想著母親初來乍到,以免不適應,昨夜留宿在此作陪。」
她絕口不提蕭姨娘之事,給容束留了幾分體面,也讓容束不便發問蕭姨娘小產的緣故。
「昨日......事急從權,我先陪你母親用早膳,你也先回去吧。」
容晚玉不置可否,行禮後退出了碧桐院。
離開前,告誡了一番碧桐院內的僕從,「爾等需好好伺候夫人,若有那偷奸耍滑,心術不正的,昨日的胡嬤嬤便是下場。」
碧桐院的僕人,除了鍾宜沛帶來的陪嫁,剩下的都是容府內的家生奴才。
這些人都是容晚玉精挑細選過的,自然忠心不二,齊聲應是。
回了玉雨苑,容晚玉換了一身衣裳,又用了早膳。
知曉容束已經從碧桐院離開上朝去了後,再去松柏居接上容思行,一同去向鍾宜沛請安。
比姐弟二人更早的,是方姨娘和容秀玉母女二人。
昨夜蕭姨娘那處的動靜不小,方姨娘自然也有所耳聞。
起了個大早,帶上女兒前來給新主母請安,便是她的投誠之意。
「姨娘和三妹妹來得真早。」
幾人互相見禮,方姨娘巧笑倩兮,一身素雅打扮,「今日是妾拜見主母的日子,滿心歡喜,迫不及待,便來早了些。」
閒話幾句,正要入內,忽然來時路又出現了人影。
定睛一看,卻是容沁玉扶著蕭姨娘往碧桐院走來。
才虧了身子,蕭姨娘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不少,渾身上下一件首飾也未戴,只用一根木釵挽發。
「姨娘可要記得,女兒的話。」容沁玉壓低了聲音,在蕭姨娘耳邊叮囑了一句。
蕭姨娘幾乎大半個身子都靠在她身上,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母女二人走到容晚玉面前,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再無以往半點張狂模樣。
「妾自知有罪,不該出來丟人現眼。但今日新主母入府,身為容府的妾,妾便是拖著病體殘軀,也該來拜會。」
句句悽慘,字字泣血,仿佛當真悔過了一般。
哪怕方姨娘想要刺她一句,見她這模樣也不敢開口,生怕刺激到她,要是再出什麼問題,平白惹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