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是西南一位名醫的名號,因醫治手段偏門,無利不起早而得名。
也是唯一一個,開口說能治遲不歸的寒疾的人,哪怕只是一成的可能。
「那老不死的,診金可貴了,給誰請啊,這麼大方?」十八大大咧咧地坐下來,見姜詢搖搖晃晃的,十分嫌棄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拽住了他的腰帶。
「能讓本皇子花重金的,還能有誰?」
十八聽見姜詢的回話,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他答應了...?」
從尋到鬼醫後,姜詢和十八都很猶豫,是否要讓遲不歸冒這個險。
一成的治癒率,要承擔的不但是非人的痛苦,還有九成的死亡風險。
吃著名貴的藥,可以延緩毒發的次數,不說活不活得過而立,至少能活得久一些。
當初,決定權還是交給了遲不歸自己,他想都沒想,直接放棄。
對他而言,活到而立,已經足矣完成心中所願,若不成,也是竭盡全力,死而無憾。
冒險一試,若人死萬事休,心中所怨,怕是連奈何橋都難過。
如今,竟有一個人,能讓他改變心意。
自從十八知曉容晚玉解決了時疫之困,救了京郊百姓後,對容晚玉的態度便大有改觀。
對於德才兼備的人,她十八向來是佩服的。
但想到遲不歸因容晚玉,選擇冒險治病,十八的心裡還是被像塞滿了石頭一般,沉甸甸的。
十八搶過酒罈子,咕咚咕咚灌下半壇,喃喃自語,「他哪裡是為她生,明明是為她死。」
......
容府內,很快到了二少爺滿月的日子。
自他出生以來,一直被單獨養在一個院子裡,容束一回也沒去瞧過。
鍾宜沛身為主母,過幾日便會去看上一回,以防下人不仔細照料。
除此外,再無人關心過二少爺,連個小字也沒人取。
伺候他的奶娘和下人,便只能二郎二郎地喚著。
當下人來問,是否要給二少爺辦滿月酒時,容晚玉正和鍾宜沛在一處說話。
鍾宜沛聞言一愣,先是看了一眼容晚玉的神情,見她未有動容,才問道,「主君如何說?」
「主君說,全憑夫人拿主意,不過一個妾室之子,用不著大張旗鼓。」
話雖如此,當年容沁玉出生時,容束也熱熱鬧鬧地大辦了一場,更別提此後出生的嫡子容思行。
那滿月宴更是遍請了親朋好友。
如今,不過是容束還芥蒂蕭氏的所作所為,對她難產留下的孩子,只有厭煩,沒有絲毫憐惜。
「母親,女兒以為,便不是大辦,也該置辦些宴席,正正經經過這滿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