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此針法需刺指尖排瘀,有些疼,你忍一下。」
鍾衍舟見容晚玉小心翼翼的模樣,大大咧咧地將手攤開,「隨便扎,扎壞了也不妨事,自家人無需解釋那麼多。」
在向外祖母訴說此事時,容晚玉還未覺得此事難行,如今給鍾衍舟取血卻也感覺到了外祖母猶豫中的不忍心。
大舅母所為,表哥一無所知,他一心將侯府視作自己拼了性命也要護住的家,不容許任何人詆毀大舅舅的名聲,直白地珍視著每一位親人。
而容晚玉,卻需要取他的血,驗證一個,他出生便為醜聞的真相。
容晚玉不知何時額頭出了一層細汗,秋扇見了拿手帕體貼地替她擦乾淨。
很快容晚玉刺破了鍾衍舟的指尖,取了一些血入瓷瓶。
鍾衍舟對表妹和祖母的異樣情緒毫無察覺,扎完針後,轉了轉手腕,當真覺得鬆快許多,對容晚玉還道謝了一番。
「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之前田康不是派人去你醫館鬧事嗎?那個叫孫三的,被判關三個月,剩下的從犯,關押一個月,還打了板子,日後定不敢再招惹你。」
此事後續,容晚玉並未放在心上,但鍾衍舟卻記得自家表妹被人坑害,將那些嘍囉一網打盡,一個也沒放過。
「還有田康,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他前些日跟四殿下為了一青樓女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四殿下只被罰禁足三日,他則被陛下以養病為由,直接停職了三月,如今估計正挖空心思想著早日復職呢。」
四皇子和田康打架鬥毆,容晚玉正是那個出謀劃策之人,只是不知此事陛下如何責罰。
聽見兩人如此懸殊的懲罰,心中不由得感慨,到底親疏有別。
拿到了鍾衍舟的血,開棺之事倒並不難辦。
外祖母對侯府上下,只說是近日苦夏,要去京郊莊子住些時日。
容晚玉醫術在身,又是晚輩,自然請求隨行照顧,連容束對此也無異議。
鍾衍舟知曉祖母還需收拾些行李,又有容晚玉相伴,略放下心來,便告辭祖母和表妹。
剛出院子,便碰見了母親和二嬸,斂起笑容,向兩人行禮問安。
「母親,二嬸。」
母子二人前不久才吵了架,此時顯得有些生疏。
二嬸上官氏略有耳聞,伸手用力拍了拍鍾衍舟的胳膊,打起了圓場,「幾日不見,咱家大郎又健碩不少,越發像個大人了。還得是大嫂,養育有方啊。」
大舅母聞言,面色和緩了些,主動開口關心兒子,「我和你二嬸來向母親請安,你要不再坐會兒......」
「母親見諒,兒子還有公務在身,改日再陪母親和二嬸說話。」鍾衍舟一板一眼,像個硬邦邦的石頭,拒絕了母親給的台階。
在他心裡,田康就是一個侮辱自己父親的混蛋,如今還欺負自己的表妹,見一次打一次也不為過。
不分青紅皂白,一昧偏袒田康的母親,在他眼裡,便是無法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