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久久沉默,平陽長公主看著容晚玉的眼神有些陰翳,一步步朝她走去。
路過被下人放在桌上的赤金長弓時,平陽忽然伸手,輕鬆地握住了適才兩人齊抬的長弓,將弓弦對準了容晚玉的脖頸。
「看在你母親的份上,剛剛的話,本宮可以當做從未聽見。」
容晚玉非但沒有閃躲和膽怯,反而還抬起了頭,將纖細的脖頸徹底暴露在了閃爍著銳利鋒芒的弓弦之前。
「臣女所言,字字句句,皆發本心。公主您當是在天翱翔的雄鷹,而絕不是豢養在金籠的金絲雀,郡主亦然。」
平陽眸光閃過一絲銳利鋒芒,抬起長弓,往下一落,與容晚玉的脖子只差一線之隔時,忽然倒轉弓身,將握手的一側,放在了容晚玉的掌心之中。
容晚玉從善如流,伸出雙手費力地接住了長弓,掌心沁滿了冷汗。
平陽自然也察覺到了她掌心濕熱,颯然一笑,看著容晚玉捧著長弓微微顫顫的雙臂,調侃一笑。
「本以為你膽大過人,未料也有緊張的時候,你這身子骨,忙過這陣可得好好練練。」
平陽回身重新落座,不再是此前慵懶半依的模樣,而是大刀闊斧,腰背筆直,和容晚玉此前所見的公主儀態,截然不同。
這才是能帶領無數巾幗,以少勝多,征戰沙場的女將軍的風采。
「膽怯之心,常人有之,最難得的,是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份對抗趨利避害本性的勇氣。說吧,你想要什麼?」
容晚玉也不逞能,將赤金長弓放在桌上,手臂還有酸澀脹痛之感,心中也確實還有餘怯未散。
她不是聖人,七情六慾難以避免,雖然她有信心可以說服長公主,認定長公主心懷大志,而非驕奢淫逸之輩。
但和殺人無數的女將軍對壘,還是需要一些膽量的。
「臣女想請長公主代為引薦,面見聖上。」
平陽聽到她的請求,挑了挑眉,「就這?我還以為你要為了你那倒霉短命的未婚夫伸張正義呢。」
容晚玉肅容相待,並未因公主的認可,而再生得寸進尺之心,「不歸是我的未婚夫婿,也是澧朝的官員子民,於公於私,都該由臣女自己,為他正名。」
平陽公主聞言,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容晚玉,但也沒有輕鬆揭過此事,而是細細問了容晚玉的計劃。
聽完容晚玉事無巨細的計劃後,平陽才點了點頭,「便如此吧,你且回去,等本宮的消息。」
容晚玉應允,謝過公主後請示去為郡主切脈。
平陽對此到沒再排斥,有阿月的引薦,她對容晚玉的用意和醫術自然是放心的。
談及郡主的身子骨,對醫者,自然要知無不言,才能對症下藥。
有些事,年幼的明月郡主不明白,平陽公主自然是瞭然於胸。
「你的判斷沒錯,本宮確實是懷有明月八個月時,食了不乾淨的東西,導致早產……且讓明月自幼就留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