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索性把抉擇交給了容晚玉,「表妹,是殺是剮你來定,萬事有我擔著,你只用下令便是。」
容晚玉環顧了一眼二皇子的親衛,沒有立刻決斷,而是問道,「表哥,你說死的那二十一個刺客的屍首在何處?」
「就在山門外,打鬥之處我也做好了掩蓋,不會露出痕跡來。」鍾衍舟忙著上山尋容晚玉匯合,那些屍首便捆著放在了馬背上,暫時還沒有處理。
「正好,把那些屍體帶過來吧。」容晚玉心中有了決策,瞥了一眼猶有不服的親衛們。
也許,他們不全是惡人,但跟在二皇子的身後,他們的手絕不可能幹淨,對敵人的憐憫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們,都殺了吧。」
一句淡淡的話,不帶一絲起伏,卻斷定了十餘人的生死。
一聲令下,以何鏢頭為首沒有一個猶豫的,將二皇子所有的親衛,全部抹了脖子,乾淨利落,連一聲哀嚎也無。
再然後,依容晚玉之令,何鏢頭帶人將田首輔派來的刺客屍首一一搬入,偽裝成刺客和二皇子親衛廝殺兩敗俱傷的景象。
見狀,鍾衍舟也明白了過來,容晚玉是想讓田首輔來背鍋,但猶有不足,「這些人雖是田首輔派來的,但都一副江湖打扮,身上也沒有什麼可證明身份的,如何讓人信服?」
「死人不會開口說話,所以殺了二皇子的人,他孤立無援死無對證。但活人,卻可顛倒黑白。」容晚玉意有所指,看了一眼天色,已過了最熱的時候。
夜長夢多,今日城門關閉之前,必須回城,遲則生變,若過了一夜,田首輔自然會反應過來,計劃落空。
「我要見見那幾個活口,逐一擊破吧,是人,總會有軟肋。」
明明剛剛才經歷了危險,但容晚玉卻越來越冷靜,鍾衍舟負責將那幾個活口單獨提來問話,趁著這個間隙,容晚玉則在偏房,稍作歇息。
秋扇和丹桂取來熱水,給容晚玉洗面,重新挽發,取來乾淨的衣裳給容晚玉更衣。
褪去衣衫,丹桂看見自家姑娘的脖子和手腕上都有被禁錮出的紅痕,後腦還摸到了一個突出的鼓包,險些又落下淚來。
秋扇也是一驚,她們見到姑娘時,雖然姑娘沒穿外衫,但看著也還算無恙。
如此一見衣衫下的模樣,還有那被單獨關押,裸著半身的二皇子,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
秋扇深吸了口氣,用胳膊肘撞了撞丹桂,對她微微搖頭,讓她不要哭,只當什麼都沒看見。
幫容晚玉更衣完後,秋扇取來一條絲帛,打了個結繞在容晚玉脖子上,將多餘的掖入衣領中,看著只像是多了一件裡衣,恰巧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跡。
待容晚玉出門去審訊,秋扇故意拽住丹桂晚了幾步,低聲叮囑她,「今日所見,半個字也不能透露出去,貞潔名聲是能要人命的。」
丹桂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審訊之事,容晚玉並不擅長,她看見鍾衍舟提著第一個活口進來時,忽然想起了和遲不歸在京郊查田時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