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玉這幾日借著裝病,難得休息了幾日,整日將自己關在玉雨苑裡,便盯著這琉璃盞不放。
許是日日都盯著,她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秋扇和丹桂本在做著自己的雜事,聽見姑娘問詢,都湊到了桌子前,一起又盯了半晌。
然後異口同聲,「是變大了。」
丹桂歪著頭看著那蟲繭,忽然冒出一個主意,「姑娘,既然阿月姑娘說這母蟲可感應子蟲,那是不是把琉璃盞放到遲先生住過的院子裡,有熟悉的氣息,能讓它更快破繭?」
阿月雖然擅長蠱蟲一道,但情蠱從前也幾乎沒有涉獵,這也是第一回 用,因此只能給出大概的信息。
聽了丹桂的話,容晚玉一拍掌,覺得十分有道理,抱起琉璃盞,就想往外院去。
「姑娘,您現在還在養病呢!」秋扇見狀立刻阻攔,特意將養病二字咬重道。
容晚玉卻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養病本就是示弱皇室的權宜之計,如今傷重的二皇子都好轉了,我也該痊癒了。」
看著容晚玉風一般的背影,秋扇只能嘆氣,嘴角卻噙著幾分笑,「也只有遲先生的事,才能讓姑娘鬆快些。一年不到,姑娘卻仿佛經歷了許多大事。」
丹桂贊同地點點頭,想起那個整日只知道穿紅著綠,撒嬌爭寵的姑娘,總覺得恍若隔世。
但那時候,姑娘也當真無憂無慮,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活潑。
抱著琉璃盞到外院,一路上都有下人對著容晚玉行禮問安,見大小姐安好,一個個面上都露出了笑容。
到了外院遲不歸曾經居住過的院落外,容晚玉看著緊閉的院門,一時間有些恍惚。
總覺得只要自己敲響門,便能聽見一句溫潤如玉的聲音,見到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
她上前一步,伸手放在貼在門上,逗留在石蘊堂這麼久,除了正事所誤,未必沒有觸景生情的怯意。
深吸一口氣,容晚玉推門而入,院中一切如舊,似乎被打掃過,看著乾乾淨淨,絲毫不像久無人居的模樣。
一路入內,推開屋內的門,才有些嗆人的灰塵,屋內陳設還保留著遲不歸離開時的模樣。
他讀的書卷整齊地擺放在書架上,有幾本常讀的,放在案桌上,香爐里,還有燃盡的青竹香灰,留有最後一絲容晚玉熟悉的氣息。
容晚玉將琉璃盞放到遲不歸用來寫字讀書的桌上,再親手打了一盆水,挽起衣袖,浸濕帕子打掃起了內室。
這裡能保持原樣,想來是母親叮囑過下人,只掃院落不動內里,以免碰壞了遲不歸遺留之物。
前世今生,容晚玉也沒有做過灑掃的活計,但她此回不願假於人手,自己親自擦拭每一處遲不歸觸碰過的地方,仿佛還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這裡自然不會留下什麼要緊之物,但都切切實實是遲不歸所用之物,容晚玉打開書架上的一個小箱子,在裡面看見了一套雕刻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