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要幫北域的人。」
「我知道,我只救一個,其他的,交給安叔你們了。」
阿既將面巾拉上,蓋住了下半張臉,抽出腰間軟劍,像一道殘影,躍入了戰局。
澧朝街頭,澧朝的官兵追上了逃逸的北域使臣,雙方纏鬥,正打得難分難捨。
金決和塔姆亞都不會武,身份尊貴,被護衛在了最後面。
「金少主,麻煩您和塔姆亞先走……」塔塔洛使臣挺著富貴多年養出來的大肚子,掏出了武器,往相反的方向跑去投入了戰局。
金決一把拉住想要幫忙的塔姆亞,冷靜地沖他搖了搖頭,「你我身份特殊,無論如何,不能折在此處。」
塔姆亞攥緊了拳頭,知道金決說的沒錯,他和金決都是少主之身,要當真殞命於此,北域和澧朝維繫多年的和平便當真斷送了。
兩人共乘一馬,塔姆亞坐在前面勒緊了韁繩,金決坐在他背後,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此時塔姆亞還想著金決年歲不大,能冷靜堅持到現在已是不易,便出言安慰他。
「你放心,我一定平安將你帶回北域——」
話音未落,後背忽然傳來巨痛之感,他不由得俯倒在馬背上,不可置信地艱難回頭。
看見的是手握匕首,沾了一手鮮血還面露微笑的金決。
他的舉動和笑容形成殘忍的對比,在深夜中仿若鬼魅。
「我會平安回到北域,可惜你不能了,塔姆亞。」
說完,便狠狠地拔出了匕首,任由鮮血四濺。
「為,為什麼……」塔姆亞感受到鮮血從自己體內慢慢流失,滿心的震驚,和被背叛的憤怒。
「你太固執了,塔姆亞。」金決將匕首刃上的血擦在塔姆亞的衣服上,連眼皮都未顫動一下。
「讓你回北域,只會阻攔我的計劃。讓你死在澧朝,死在澧朝人的手裡,才是真正的死得其所。」
金決回望了一眼身後,見距離拉開沒有人注意到他,便勒住韁繩,將塔姆亞推下了馬。
看著塔姆亞仰倒在地,面上血色漸消,金決才重新勒住了韁繩。
用平日和朋友交談的愉悅口吻,說著對塔姆亞的悼念之詞。
「我會將你的死訊帶回塔塔洛,告知你尊敬的父親。你的鮮血不會白流,將成為北域和澧朝開戰的祭旗。」
「永別了,我的朋友。」
馬蹄聲漸漸遠去,塔姆亞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傷口,卻沒有力氣按壓,只能被迫感受生命的流逝。
瀕死之際,他想起容晚玉的告誡,想起出逃前揮之不去的不詳之感。
金戈亞不過是北域和澧朝大戰後興起的部族,在北域都是弱勢的存在。
金決身為金戈亞的少主,怎會有人手突破鴻臚寺的守備,帶著他們這麼多人竄逃。
還有,過去了這麼多天,每天都有北域的人被提去審問,為何偏偏是金戈亞的人,被刑罰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