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趙雅茹忽然伸手用力地抱住容晚玉,沒頭沒尾地扔下一句話。
「無論發生了什麼,咱倆都是一輩子的朋友!」
容晚玉愣了愣,伸手輕輕拍了拍趙雅茹的背,笑著嘆息一聲,「那是自然,傻丫頭。」
大軍開拔,閒人退散。
容晚玉站到一旁,目送著趙雅茹歸隊,不再嘻嘻哈哈,和身邊人一般整齊劃一地朝著北方前行。
嚴肅的側顏,讓她褪去了以往不著調的活潑,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一般。
容晚玉在城門口站了許久,見幾乎看不見大軍的蹤跡了才要返回。
「吁——」
這時,鍾衍舟騎著馬,忽然勒停在容晚玉身旁,利索地從馬背上一躍而下。
和他瀟灑的動作相反的,是他一臉焦急的神情,衣裳似乎都穿得亂糟糟的,還有一股掩不住的酒氣。
「表妹,大軍已經開拔了?」
容晚玉點點頭,見鍾衍舟面露懊悔的模樣,聯想到剛剛趙雅茹那通紅的眼睛,心中有了猜測。
「走了有一炷香的工夫了。表哥,你難道昨日沒有給雅茹好好踐行?」
「我,她......」提起趙雅茹,鍾衍舟一陣嚅囁,最後破罐子破摔,將趙雅茹在侯府上和他說的話,一併告訴了容晚玉。
「雅茹以為你心儀我?」容晚玉如聞驚雷,眼睛瞪得溜圓,「這怎麼可能?她怎麼誤會成這樣?你就沒好好和她解釋?」
「其實,也不算是誤會。」鍾衍舟鼓起一口氣,苦笑著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他抹了一把臉,昨日趙雅茹離開後,他便喝起了悶酒。
平日一杯倒的他,昨日反而一口氣喝了不少,半夜吐得昏天黑地,再醒來,似乎一切都想通了。
「表妹,此前,我確實對你有過男女之思。」鍾衍舟認真地看向容晚玉,一字一句地解釋道。
「但現在我想明白了,你有你心儀之人,你永遠都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會保護你,但我真正喜歡的人是,是......」
說到最後,鍾衍舟反而是吞吞吐吐起來了,明明酒醒了,臉卻變得漲紅。
見鍾衍舟這副少年思春的模樣,容晚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表哥自己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否則自己這紅線牽的,就成了孽緣了。
「行了,這話呀,表哥你不該在這兒和我說。」容晚玉伸手拍了拍鍾衍舟的馬,看向大軍離開的方向。
「現在追還來得及,你也不想雅茹帶著委屈上戰場還魂不守舍吧?」
這句話點醒了鍾衍舟,他聞言也不再和容晚玉多言,立刻又翻身上馬,高揚馬鞭,朝著北邊急行而去。
容晚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搖頭失笑,撫摸著腰間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