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壓住心中惶恐,將信紙展開,匆匆一瞥,面色便驟然大便。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蘇貢安垂眸站在一旁,餘光慢慢打量著父親的神色。
見父親果然如永寧縣主所言,這一段時日毫無變化的事態,讓他開始自亂陣腳,便是信中的消息再驚世駭俗,第一反應也不是全盤否定了。
蘇貢安趁熱打鐵,走出門外,確認下人都不在附近後,才將門關上,回到父親面前,壓低了聲音。
「父親,這是妹妹從東宮內探得的消息,只怕多半是真的。若陛下當真動了這個念頭,那咱們蘇家可就危在旦夕了。」
蘇家和太子實在聯繫太過緊密,如若太子倒下,那宇文家和蘇家首當其衝,絕對逃不了被打壓的下場。
恭肅伯爵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大冷天裡,他急出了一腦門的汗,「不行,咱們蘇家好不容易有了今日,不能跟著太子一起倒這個霉!」
見父親心意已動搖,蘇貢安心中叫好,立刻進言道,「父親,要保住蘇家,保住兩位兄長,需得讓陛下知曉,咱們和太子劃清界限了才行。除此外,還得在陛下面前立下大功才好。」
在皇帝要改立太子的消息的衝擊下,恭肅伯爵將蘇貢安的話都聽了進去,忍不住問道,「這一時半會兒的,咱們拿什麼立功啊?」
蘇貢安眼神微妙,緊盯著父親的眼睛,慢慢吐露出了三個字,「平遙城。」
「若咱們告知陛下,平遙城之事,豈不是大功一件?」
聽見平遙城三個字,恭肅伯爵神情一凝,驚疑不定地看著蘇貢安,仿佛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了一般,一時間沒有開口。
蘇貢安也不急,他回想著容晚玉的指點,一點點壓垮父親內心的防線。
「兄長們之所以下獄,便是因為咱們蘇家率領西境軍對抗碩國大敗。若讓陛下知曉,西境軍大敗另有隱情,兄長們的罪不就有可解之法了嗎?」
他頓了頓,又道。
「而且,東宮若知曉陛下的心意,難免不會有所行動。太子對咱們蘇家棄如敝履,咱們何苦要以德報怨呢?」
不得不說,蘇貢安的話說進了恭肅伯爵的心坎里。
他想起這段時日,自己最疼愛的兩個兒子在天牢中受的苦楚,便難抑心中怨憤。
若非太子行不忠之舉,西境軍也不會大敗給碩國,自己的一雙兒子也不會從人人敬仰的大將軍,搖身一變成了階下囚。
蘇家如此境況,自家女兒甚至還當了太子側妃,都沒能讓太子對蘇家有多一分的情誼。
沉默半晌,恭肅伯爵艱難開口道,「你怎麼知道平遙城之事的?你知道多少?」
對此,蘇貢安早已想過對策,不急不忙道,「兒子雖不比兩位兄長有本事,但畢竟日日跟隨在殿下左右,總能探聽一些隱秘消息。」
「但兒子只知,太子或許在平遙城藏了私兵,更多的,特別是藏在何處,便不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