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避世已久,哪裡受得了這番熱情,面色稍顯冷淡僵硬。
「二皇子妃客氣了,您身份尊貴,臣婦不敢受您尊稱。」
「大舅母這是哪裡的話,容家和鍾家結兩姓之好,沁兒即便嫁入天家,也該遵倫理綱常。」
容沁玉見康氏這副模樣,心中暗恨她不識好歹,面上笑容不變,甚至更為熱情幾分。
言語微頓,容沁玉又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來。
「沁兒生母已故,今日見著大舅母總覺得親切。大舅母有誥命在身,入宮也方便,沁兒還想請大舅母入宮再好生說說話呢。」
康氏雖日日吃齋念佛,但到底是名門閨秀,對容沁玉這份討好,只覺得是無利不起早。
自己一個寡婦,自然無甚所圖,多半還是打自己兒子的主意。
想到這兒,康氏便更為警惕,看向容沁玉的眼神,也帶上了防備之色。
「臣婦雖有誥命,但也不便在外拋頭露面。二皇子妃若有指教,不如現在便據實相告。」
容沁玉無疑是知道如何哄人開心的,無論是當初在容府,和姨娘一起鬨得父親的寵愛。
還是在外參宴,拉幫結派,在各家小姐面前暗貶嫡姐給自己造勢。
她的拿手好戲,今日偏偏像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如何不讓她氣結?
容晚玉本在一旁聽個趣兒,見容沁玉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才似笑非笑地開口插話。
「只怕不是二皇子妃有指教,是貴妃娘娘有指教吧?」
吃癟的容沁玉聽見容晚玉的話,只覺得她是在嘲諷自己狐假虎威,忍不住橫了容晚玉一眼。
「雖說長幼有序,可姐姐妄議貴妃娘娘實乃不敬,還是姐姐以為憑自己的郡主之身,便可對執掌後宮的貴妃娘娘妄加揣測了?」
容沁玉知道,僅憑自己,是難以威懾永寧侯府眾人的,便只能將嫻貴妃抬出來扯大旗。
可她忽略了,今日的宴席上,還有一位皇家之人。
寧安公主今日來,本就只是想著和日後的親家走動走動,卻不料見著了拿雞毛當令箭之人。
她睨了一眼容沁玉,看似溫和一笑,實則略帶輕蔑。
「二皇子妃也說了長幼有序,今日是侯府家宴,怎得就搬出了貴妃來?」
「何況,貴妃娘娘既持後宮事宜,對誥命夫人有指教本就是在常理之中。又何來的什麼不敬呢?」
皇帝兄弟緣淺,如今在京都的,同輩便只有幾位公主。
寧安公主雖和皇帝並非一母所生,但自幼養在太后膝下,和皇帝這個兄長的感情也十分深厚。
加之其夫趙國公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要論尊卑,實在比容沁玉這個趕鴨子上架的二皇子妃強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