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救治調理,皇帝才慢慢緩過了神來,靠坐在床榻上,慢慢平復氣息。
感覺好些了後,皇帝看向容晚玉的目光,多了幾分欣賞與看重。
「這段時日,辛苦你了......」
「臣女身為澧朝子民,能替陛下分憂,是臣女之幸。」容晚玉聞言,立刻俯首謝恩,沒有絲毫居功自傲的姿態。
皇帝到底精神不足,也沒有和容晚玉開口多言,只是看著她,不免想起了,如今身在鎮北軍中的永義侯之子。
他能從滿門抄斬的責罰中逃過一劫,不可不謂命大。
雖是實打實的欺君之罪,可歷數他一路來的功績,於澧朝而言,活著的遲不歸倒比一具屍體更有用。
考中狀元,南巡途中的種種,皆可證明遲不歸有治世之才。
當初容晚玉代為轉交給皇帝的,除了遲不歸潛心收集的田首輔受賄亂政的證據,還有遲不歸對改革舊賦的真知灼見。
皇帝雖然疑心重,但並非沒有識人之能,他能看得出假以時日,遲不歸定會成為澧朝的棟樑之才。
但那時候,和田首輔這位肱骨大臣相比,遲不歸的死又實在是微不足道了。
未料,起死回生之事,在遲不歸身上,還能再一次發生。
雖不知他如何流轉至了碩國,成為了碩國皇子齊鳴竹的左膀右臂。
但他之後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種種舉動,也都能證明,他雖歷經家仇,卻依舊心向澧朝。
皇帝願意給遲不歸一個替永義侯平冤昭雪的機會,也正是看中了他和碩國的這一層關係。
若遲不歸當真能在鎮北軍中發揮不遜色於他父親永義侯當年的本事,皇帝也可摒棄前嫌,重用於他。
不過,比起背負著仇恨的遲不歸,顯然出身忠良之家的容晚玉,要更讓皇帝放心些。
無論是容家還是永寧侯府,如今都已經向皇帝展露了他們的忠誠和才幹。
前者,寒門出身,在京都沒有根基,也就沒有太多的利益糾葛,所以皇帝才會將容束提拔為戶部尚書,放心讓他去個那些根深蒂固,吸食澧朝國本的世家權貴打擂台。
後者滿門忠烈,年輕一代重新扛起了先輩保家衛國之責,絲毫不落家風。
「朕一直沒問過你,你向朕要一道自定婚配的旨意,可是因為心中還有牽掛?」
皇帝忽然開口關心容晚玉的私事,讓她難免一愣。
心中不由得猜想皇帝此番問話的用意。
對於今日朝議的內容,先一步接到了遲不歸傳信的容晚玉心中大概也有猜測,多半是因為鎮北軍的軍需告急。
皇帝多半也是因為急切此事,才會病情復發。
按理說這時候,皇帝應該沒有心情去關心一個郡主的心事才對。
「回稟陛下......臣女心中,確實一直記掛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