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不時有巡邏的守衛來回走動,遲不歸需要記住他們的行動規律和路線,以便之後帶著阿月順利離開。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輕,近乎囈語,遲不歸也不知道阿月到底問出藥引沒有。
直到他看見遠處一個侍女端著什麼東西朝此處走來,才不得不發出響動,引起阿月的注意。
阿月聽見動靜,卻不甘心就此放棄,加快語速又問了一遍。
「金決,告訴我,拜月丹的藥引是什麼!」
烏雲蔽日,讓沒有點燈的帳篷內徹底陷入黑暗。
阿月只感覺到一股冰涼的觸感,在自己的後脖處輕點,一觸即分,仿佛錯覺一般。
溫熱的氣息擦過耳畔,短短几個字,勾起了阿月痛苦的記憶。
下一秒,遲不歸飛快地朝著阿月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將人拽住,從另一側開口處逃離。
他們前腳剛剛離開,帳篷外便響起了侍女的聲音。
「少主,聖母讓奴婢給您送來補湯。」
帳篷內一片沉寂,從縫隙中也沒有看見光亮。
正當侍女以為金決已經休息準備離開時,帳篷內卻響起了金決的聲音。
「進來吧。」
侍女猶豫片刻,用身體推開厚重的簾幕,金決披著外衣,剛剛點燃燭火。
回首眼底一片清明,絲毫沒有適才和阿月對話時的迷茫。
「放在那兒,我一會兒再喝。」
侍女依言行事,將手中還冒著熱氣的補湯放下後,鼻尖微動,有些疑惑道,「少主是點過薰香嗎......」
「什麼時候,我的事,也是你們可以開口過問的了?」
金決的語氣平平,仿佛只是陳述事實而非動怒,但看向侍女的眼神,卻彰顯了他的不耐。
想起少主看似溫和表面下的狠戾,侍女面色一白,心中暗罵自己被寒風吹昏了頭多嘴這一句。
見侍女跪下不停地磕頭認錯,金決只是厭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待侍女離開後,金決起身走到桌前,端起那碗母親親手熬煮的補湯,心裡卻反覆回憶著適才阿月所言。
迷藥確實起了效,但金決看見阿月的第一眼,便知道,不是夢。
他從前確實常常夢見阿月姐姐,可夢中的她,一直都是年少時的模樣。
金決尋遍了北域技藝最精湛的畫師,讓他們畫了無數幅想像中阿月的模樣,但夢中卻不會看見長大後的阿月。
母親告訴他,阿月死在了剿滅月路納族的澧朝人手中。
所以金決,恨毒了澧朝人,無論是高官權貴,還是平民百姓,覺得他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