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束看著一句話不敢說的兄長和母親,冷笑一聲,說了最後一句重話。
「以大哥貪婪的性子,便是有豐厚的聘禮,他也只等著母親你一蹬腿收為己用呢!」
這句話雖然是實話,但也實在難聽,連鍾宜沛都不禁側目,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從容束口中聽見這等言辭。
老太太更是被容束如刀子一般的話戳得心窩子疼,指著容束顫抖著身子,最後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氣暈了過去。
「娘!」「祖母!」容放和容翠玉見靠山倒了,嚇得連忙上前攙扶。
倒是容束這個平日再孝順不過的,依舊穩坐著沒動,神情淡淡,「母親,你裝病這招都用過幾回了,也該換換......」
鍾宜沛見老太太臉色不對,也上前查看了一眼,打斷了容束的話。
「這回不是裝的,是真暈了。赤霄,去玉雨苑,請大姑娘來!」
原本心灰意冷的容束,見自家老母當真被自己氣暈了,也嚇著了,一下子擠開容放和容翠玉,上前扶住了老太太。
「娘,您別嚇狗兒啊,您睜開眼——」
赤霄見事情鬧大了,急忙跑去了玉雨苑。說明來由後,容晚玉回屋拿了自己放在家備用的藥箱,跟著一道去了松鶴院。
剩下行哥兒和秀姐兒面面相覷,「三妹妹,你說父親不會又心軟了吧?」
容秀玉思忖片刻,搖了搖頭,「此事干係重大,父親再心軟也不會讓任何人和事影響他的官位。兄長,咱們也去看看吧。」
等兄妹倆趕到松鶴院,容晚玉已經給老太太施完了針,又寫了藥方。
「倒也並非全是因為怒氣,祖母年歲大了,本就有些虛不受補,平日又好用昂貴食材進補......」
容晚玉斟酌了一下用詞,選了個好聽點的,怕老太太才醒又被氣暈過去,「是氣血過旺,身子受不住所致。」
她的醫術是無人質疑的,讓老太太暈倒的原因變得有些滑稽。
容放本想拿著容束氣暈了母親說事,聽了這番論斷,也只能訕訕閉嘴,心裡還抱怨老太太沒事吃那麼多好東西幹嘛,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
容束見母親無大礙,也鬆了口氣,不過也不如之前那般強硬了,半推半就地和母親商量著。
「娘,翠丫頭的事是真不成。不僅不成,半個字都不能傳出去,否則咱們容家在京都就再抬不起頭了。」
老太太想起適才乖順的小兒子那番言辭激烈,也不敢再激他,病怏怏地點點頭,先假意應承了下來。
「翠丫頭的婚事先不提。娘病了,就想看你們兄弟倆好好地在娘跟前,就先讓你大哥父女倆,在府里住下來吧。」
容束聞言皺起眉頭,本不願答應,巴不得立馬讓容放帶著他的女兒滾蛋。
但見母親帶著懇求的目光看向自己,重重嘆了口氣,到底是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