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欣然給雙方引薦了一番,就邀請做人落座。
跟隨她過來的專員原本就得了上面的交代,凡事都聽黃欣然的安排。對此,他們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吃過飯,兩名專員很有眼力見去了院子外消食。陸天磊也說起了他的打算。
「和人合夥做掛麵生意?確定對方本分可靠?」
黃欣然想了想,到是沒有阻止:「這生意倒是做的。就是……您就一個人,忙得過來嗎?」
「是原來磨灘河上水磨坊的那位,有條件有設備,只是缺了人手和門路。他邀請我一起做這生意,我瞧著,似乎可行。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陸天磊有些愁眉不展。
其實對方跑來找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之所以心動,就是分田分地後,那水磨坊也漸漸閒置,到閒置雖然水磨還在運轉,和曾經輝煌時的場面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對方也是存了利用他身份的意思,重新把水磨坊開起來。
黃欣然也知道陸天磊的顧慮。
他如今已經成了公社書記,早已今非昔比,雖然心動水磨坊的利潤,但是又顧慮頗多。
黃欣然只考慮了少許,就提出她自己的看法,「我的想法倒是簡單。你自己和水磨坊單幹,肯定是不行的。不過,那不是還有大哥、二哥、三哥嗎?他們和水磨坊一起做掛麵生意,不就沒事了?」
「這、這倒也是……」
陸天磊著實愣了好一會兒,才吶吶地道。
如果黃欣然不主動提,有些事,其實他也不會主動說。
自從他做了公社書記之後,他「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同時,自然也不曾注意到身邊的彎彎繞繞,見自己幾個兒子都過來和他走得近,還暗喜自從分家後就對他不聞不問的兒子到底是父子親,眼下不就是證明?
只是很快,他就被打臉了。
先是大兒子和人合夥,用不正當手段拿下鄉小學的食堂資格。被人傳到他耳朵里,狠狠懲治了對方一番,強行勒令對方停了生意回家,鬧得如今大兒見到他就吹鬍子瞪眼,哪裡像親父子,比仇人都不如。
他還傷心著,沒過多久,老三又找到他,說是打算承包生產隊的兩個大水庫養魚。
結果,養魚掙沒掙錢他不知道,那水庫里淹死了三個小孩的事,反倒鬧得沸沸揚揚。苦主家屬險些把他房子都掀了。
說起來老三也是倒霉!
那水庫大,往年也幾乎隔三岔五就有人落水淹死。可好巧不巧地,老三剛接手不到倆月,一小孩落水,旁邊兩人先後試圖去救人。結果人沒救上來,反倒多送了兩條命。
三條充滿朝氣的生命啊,就這樣消逝了!
也難怪親眷悲痛萬分,鬧到他家裡來。
他沒法子,只得拿錢擺平了此事。又強行讓老三把承包的水庫低價轉手出去。
因為水庫才剛死了三條人命,接手那人拼命壓價。老三虧了一大筆錢。為此,老三媳婦徑直回了娘家,老三也藉口去尋老婆追去了,一晃兩三個月了也沒回來。
也難怪黃欣然提及他的三個兒子,陸天磊臉色這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