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用了。」
慕聽雪沒有把話說死,「先觀察幾日,如果三天內高溫能褪去,就能徹底脫離殘廢危險。右腿好好做復健,是能恢復行走的。」
她不需要摸少年的頭試探溫度,都知道他體溫有多高。
清創沖洗壞死組織的時候,碰觸到他腿部的皮膚都是燙的。高熱是因為感染,人體免疫的反應。
可惜沒有體溫計。
這設備缺的有點多哈,如果能回21世紀一趟,多帶點東西過來就好了。
秦昭意聽了這話,原本灰暗的雙眸,瞬間煥發出異樣的神采來:「真的?」
他的母親,益陽縣主也是激動不已,眼眶微微有些發紅了:「太好了,太好了……阿弟你聽到了麼,昭兒的腿恢復有望了。」
她抓緊了晏泱的袖子,喜極而泣,「我就昭兒一個孩子,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活著也沒意思了。」
晏泱面無表情。
卻輕輕地拍了拍二姐的肩膀。
抹了把淚,益陽縣主上前,斟了一杯茶,雙手捧起一個藍釉景瓷茶盅,送到了慕聽雪面前,給她揭開了茶盅上的蓋子:「夫人,這杯茶,我敬您。您救了昭兒,這個恩我晏芸一定會報,您把心放到肚子裡。」
慕聽雪等於是得了秦侯夫人的一個重諾。
眼前這位縣主,背後靠著的,是晏家,是晏太后,是攝政王晏泱,是雲都四位侯爺之一的秦侯。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她飲罷了這杯茶,置於一旁的桌子上,「你們好好查一下皇家馬場的那個大夫,他有很大的問題。正常情況下,就算被馬蹄踩斷腿,也不應該在五日內感染潰爛到如此地步。」
晏芸變了臉色。
晏泱則更為直接,給了下屬一個眼神,兩個鎮北軍就「辦事兒」去了。
慕聽雪發現,晏家人雖然是傳統意義上的反派,但是他們似乎根本不內鬥,兄弟姐妹互相扶持、彼此信任,晏泱晏澤喜歡的人,晏芸、晏太后也會毫無保留地接受,納入羽翼之下。
不像大多數的名門世家,皇室宗親。一斗米尚可食,一尺布尚可衣,兄弟不可容一屋。
「微臣無能。」
門外,傳來了徐御醫沮喪的聲音,「懇請攝政王殿下恕罪,離太妃身子不舒坦,家師被叫去給太妃娘娘看病了,抽不出身,過不來。」
這位白院判可是雲煌國的第一針,針灸手法堪稱一絕,白家世代行醫更是譽滿杏林。
後宮的主子們,經常點名了要白老太爺瞧病。
但,唯獨一點,白家不喜歡垂簾聽政的晏太后和囂張跋扈的權臣晏泱。
「無妨,本王恕你無罪。」
攝政王心情正好,當即赦免了他。
懶得計較白老頭和離太妃在背後耍什麼手段。
「無罪?」
徐御醫有些懵了,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回來的。
自己醫術不精,沒能治好小秦公子,去搖人,也沒搖到,內心愧疚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