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空跟他耽擱。
說完,拍了拍身上的米麵,轉身離去。徒留離淵一人,手裡拿著詩詞原稿,怔愣發呆。
慕玉河徘徊了良久,鼓起勇氣走上前去,道:「世子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離淵心裡正失落著,被偶像徹頭徹尾地忽視,詩都送不出去,也沒能和偶像多說上幾句話。
他認出了慕玉河。
無數瘋狂倒貼他的年輕姑娘之一,由於每天都送花帖來府上,還連續三年給大長公主送過名貴的生日賀禮,所以他就應了一次約,二人去瞭望鶴山踏青賞詩。
「你說就是。」
離淵表情很淡漠。
慕玉河心中喜悅,用提前準備好的話術道:「剛才看到世子爺和我姐姐說話,她那個人心直口快,又是個出了名的烈貨,如果有不小心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海涵。」
離淵頓時來了興致,聲音陡然提高:「慕姑娘是你親姐姐?是了,本世子怎麼忘了,你們都姓慕。」
慕玉河靦腆一笑,手絞著絲帕:「其實,聽雪姐姐以前也是個溫柔知禮的人,但,自從被覃嶺王休了之後,性情就大變了。哎,她年紀也不小了,二十來歲的人,還拉扯個孩子,孤兒寡母的,日子過得也挺不容易。」
她用善解人意的柔弱白蓮花口吻,向對方瘋狂輸出慕聽雪有多糟糕。
下堂婦,老女人,還帶個拖油瓶。
這樣的貨色,怎麼能配得上堂堂離公府的世子呢?
離淵果然變了臉色,冷風一吹,嘴唇都紫了:「難怪……」
慕玉河暗自得意,唇角上揚,贏了。
誰知道——
離淵極為懊惱道:「難怪她不願意搭理本世子,也不肯指點我的詩詞。是四妹妹害得她沒有家了,割腕自盡差點……差點死掉。」
慕玉河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這,怎麼跟她預料的不一樣?靖羽公世子非但沒有因此厭惡慕聽雪,反而自責起來了?
「四妹妹以前沒嫁過去的時候,跟覃嶺王私會,本世子還幫忙放過哨。」
離淵忽然想一頭創死,他捂住了額頭,「母親為了讓四妹妹當上正妃把原配趕走,親自去找覃嶺老王妃施壓……小七搶她兒子的東西,用匕首差點砍斷她兒子的手。」
一樁樁一件件的,離公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可以說是窮凶極惡了。
離淵忽然覺得,慕聽雪脾氣還蠻好的,竟沒抽出一把刀子,直接砍他。
他羞愧地把詩詞原稿,收入了袖子裡,沒臉再去請她指點了。最悲催的事莫過於,好不容易找到了偶像本尊,卻發現自己的家族已經迫害了她很多年。
慕玉河並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