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竭湖怒火高漲,指著對方的鼻子罵,「你晏泱的祖宗晏氏為謝氏皇族開國之忠臣,封武安公,世代食君祿,你身為子孫不思忠君報國,反起篡逆之心!」
離家的守衛們,紛紛拔出了兵器,指向中央的晏泱父子。
眼見著起兵戈,慕聽雪呼吸都要停止了。
不就是一杯酒麼?
她喝就是了!
晏泱和澤寶父子孤身前來的,這裡是離家的大本營,外頭有離淵麾下的金吾衛禁軍把守,而鎮北軍則遠在百里之外。不能因為一杯酒鬧出人命來。
慕聽雪自竭湖大長公主手中,奪過那官窯藍釉的酒杯。
從小玉瓶空間內取出一粒解酒藥,滿杯的白酒,一飲而盡!
才堪堪三個呼吸間,她就感覺胃部酒精翻湧,額頭面頰灼燙不止,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只隱約一線,能夠看到模糊重疊搖晃的人影……
「聽雪!」
晏泱瞬間收劍,旋身將她攬入懷中。
澤寶也擔心地湊過來,輕輕地抓著慕聽雪下垂的手,袖子往上一拉,把孩子嚇壞了:「爹爹,怎麼辦啊?娘親胳膊的皮膚都紅了,尤其是手肘關節,成片成片的,她根本不能喝一點兒。」
晏泱已顧不上許多,打橫抱起孩子他娘,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白鷺洲,登上馬車,向著皇宮疾馳而去。
這裡距離皇宮不遠,快馬加鞭一刻鐘內能趕到,找最好的御醫給她治療。
白鷺洲內。
尋芳神色無比激動,驚的兩眼幾乎已經翻上去了,黑色的瞳孔不見,只露出了白眼珠,喃喃著:「殿下,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謝竭湖面色極為沉重:「你當真看清楚了?」
尋芳已經嚇得腿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眼角已經流下兩行淚來,跪著哽咽道:「屬下不會看錯,這位慕姑娘酒後的症狀,與十五年前,帝城長公主謝清鳶酒後的模樣……分毫不差,頭臉全紅,脖頸、胳膊、手肘,起滿風團狀密集的紅暈,御醫當時診斷的結果是,極罕見的喝酒中毒體質,此生不得沾染一滴!」
竭湖大長公主的心情十分複雜,啞聲道:「這麼說,慕聽雪極有可能是本宮的侄女?」
尋芳:「年齡,似乎也對得上。」
竭湖大長公主的目光,飄向窗外無盡的冰湖,那目光是如此的茫然,如此的孤立無助:「怎麼……能是她呢?」
十五年前,離貴妃在宮中處處受晏皇后的氣,就給老靖羽公,也就是她的公公寄了一封信,離家上下背著自己,在元宵佳節的燈會上,策劃了一場針對謝氏皇族血脈長公主謝清鳶的拐賣。
謝竭湖知道後,勃然大怒,第一次跟恩愛的丈夫吵架紅臉,整整三個月沒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