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野鴛鴦,此刻跪在棲凰宮的殿內。男人瑟瑟發抖,女人哭得梨花帶雨。
晏家人都死死皺著眉頭。
晏明月自從堅持服了長公主給的藥,肺結核已經好了大半,她也漲了幾斤肉,看起來不再像骷髏紙片人了,漂亮了些。
可她此刻憤怒到了極點,眼睛裡溢出了屈辱的淚水。
她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了兩個大世家的利益,接受了這樁「門當戶對」的聯姻。她忍了那個齷齪的男花魁,結果現在又來了個蘇家女?
「孽障!」
不止晏明月生氣,有一個人,更是氣瘋了,那就是南宮大司徒。
他氣得直哆嗦,衝上前去,對著自己的好大兒就是一通拳打腳踢,「你這個畜生!竟然敢在攝政王的慶功宴上,犯下這等穢行!」
南宮大司徒為了維繫和晏氏的姻親關係,付出了太多的假笑,太多的心血。
結果二兒子他不爭氣啊。
私底下偷偷玩兒也罷了,上次養個男寵天天帶到大街上給人看笑話,現在又跟蘇家小姐偷情被捉。上一次就搞得兩邊長輩下不來台了,這一次更是丟盡了臉、褻瀆皇家。
究竟有多猴急啊,乾柴烈火的,宮裡碰到了也要找個小林子來一發。是因為宮裡格外刺激麼?所以貫徹到底。
「爹!疼死我了,別打了!」
南宮顯之抱頭躲閃,被打得都吐血了,他老子這回是下了狠手,「嗚嗚,兒子知道錯了,兒子不是故意的,是棉……」
「夠了!」
南宮大司徒怒喝,已經得罪了晏家,難不成要把他繼室夫人的蘇家也一併得罪麼?
蘇棉棉跟那個腌臢的男寵不一樣,她家世算得上顯赫,父親是東南一霸,手底下有三十萬水軍。跟東桑國賊寇、海盜打仗,全仰仗蘇棉棉她爹、她兄弟。
慕聽雪也是無語了,悄悄遞給明月妹妹一方手帕,安慰道:「別哭哈,這種人渣咱們不要,不值得掉眼淚,爛黃瓜髒得很,配不上妹妹冰清玉潔,給妹妹換一個好的。」
晏明月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噴湧上來,撲進了長公主的懷裡:「表姐——」
她是全家第一個,說出不要自己嫁給南宮顯之的人。
這麼多年了,所有人都告訴她,忍忍就過去了。嫁過去就好了,夫妻不都是那麼過的麼,男人偷吃很正常,年紀大了就會回歸家庭,她親爹也是這樣。
她也時刻記得自己作為晏家女兒的聯姻責任,不敢反抗,也沒能力反。
南宮家的人,一聽到長公主的話,當時就驚悚了。
什麼「爛黃瓜髒得很」,這評價也忒惡毒了,世上只有女子講究貞潔,男子風流是魅力。
什麼「人渣不要」「換個好的」,大世家之間的聯姻,也是想換就能換的麼?
「長公主殿下,這,使不得。」南宮大司徒急得不行,「古人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婚姻大事豈是兒戲,的確是老臣教子無方,他已經知道錯了,請再給犬子一個機會。」
其他人尚且罷了。
但這個長公主,她威望太高,晏太后、攝政王都聽她的,在民間影響力也極強。她做主要拆了這樁婚,很可能真的能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