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筵的菜餚是可以帶走的,但酒器杯盞不在此列,離公,給皇姐道個歉吧。」
謝玄宸出列,堅定地站在了皇姐這一邊。
可把離泛給氣壞了。
心裡暗罵了一聲該死的小皇帝,真被晏黨馴化成沒腦子的傀儡了,一丘之貉、蛇鼠一窩!
離泛總不能公然抗旨吧,他不情不願地對著慕聽雪虛虛拱了一下手:「長公主有何過?皆臣之過。」
十分陰陽怪氣。
最後,還冷哼了一聲。
恰在這個尷尬的時候,禮部司儀高呼道:「時辰已到,請散經筵。」
皇家宴會皆有時限,酒行十二遍,合周天十二之數,就該散了。
眾臣子紛紛起身。
離泛不高興,第一個離開了會場,疾步向著皇宮外而去。
沒有人發現,御前太監衛向高,已經在離泛出門的那一刻,悄悄追了上去。
轉過曲折的宮道,路過曲廊亭台,穿過御花園的時候,終於追上了。
「離大人,繁請留步!」
衛向高手裡捧著一個扁平的紅木禮盒,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陛下念您悉心教導,頗為辛勞,特賜錦袍。」
離泛心中雖恨,但皇帝主動示好,他也不好伸手打笑臉人,拱手道:「講臣本分,何言辛勞?多謝陛下賞賜。」
東西收了。
到了宮門口,上了馬車,隨手往車廂的桌子上一丟。
這位少年天子喜歡給臣下送衣服,聽說給南宮界送過,給長公主的兒子也送過。一件破衣服罷了,他還瞧不上……
「啪」
御賜的紅木盒子,撞到了硬木桌,歪倒開了口。
一件嶄新的一品白鶴官服,出現在離泛的眼睛裡。
他心下一驚。
左僕射是二品實職,皇帝怎麼給他一品的官袍?是何用意?
離泛趕忙上前,把御賜的一品白鶴錦袍給抖開,想要細看,結果,一個更要命的東西,從衣服里滾了出來——
「玉帶?!」
離泛驚出了一身冷汗,捧著玉帶的手,都在顫抖。
天子玉帶!
「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離泛是飽讀詩書之人,他深知,唯獨代表身份的禮器,與名爵,是不能夠輕易借給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