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過五十杖,年輕的高家世子,就已經不停地吐血,疼得幾欲暈死過去,進氣比出氣少了。
「不要打了,嗚嗚——」
牧惜蕊嚇壞了,她何曾見過這等血腥的陣仗。
她的心也不是鐵石做的,看到情人快要被打死,心臟幾乎要爆裂開來,她膝行欲地,幾乎是爬到了晏泱的腳下,苦苦哀求,「大伯哥,求您開開恩。」
晏泱把她踢開。
牧惜蕊一聲慘呼,又極為狼狽地抓住了慕聽雪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長公主殿下,嗚嗚,您倒是說句話啊,您素有仁善之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慕聽雪面無表情,一指門口:「別求我,你問問二表哥答不答應。」
她之前對高彥崇,並無太大的惡感。
泱泱北伐,軍中起了瘟疫,當時奉命把特效藥和棉衣押送至鎮北軍中的,正是兵部侍郎高彥崇。
但眼下情況完全不同,高彥崇與晏家的女眷偷情,不止是給二表哥戴綠帽,更是給小舅蒙羞,給母后蒙羞,給攝政王蒙羞!
第370章 休書,剪除離黨羽翼
二表哥那樣的儒雅俊美病弱公子,難不成就該吃殘湯剩水的麼?
慕聽雪聽聞,二表哥在娶妻之前,別說是妾室、外宅了,甚至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過,至於青樓更是從未踏足一步。
他為了家族顏面,娶了婚前給他戴綠帽失貞的牧惜蕊。
如果二表哥不是處男,那麼這沒什麼好說的,誰也別嫌棄誰。但問題是,二表哥他是清清白白的。
他實在是愛不起來慕惜蕊,給了她妻子的地位、富貴,一心投入工作。結果妻子梅開二度,與舊情人通姦。
「夫君,我……」
牧惜蕊極為狼狽,又攏了攏凌亂的衣衫,看著立在門邊的丈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最醜陋的一面,被他看到了。
完了。
她的人生,徹底完蛋了!
晏南業一襲白色長袍,白狐兒領,膚色蒼白到近乎透明,他是那種非常克制的人,就算動怒了,都不會歇斯底里,會微笑著給你最後的體面:「娘子尚且年輕,錯嫁四載,休誤了前程。」
牧惜蕊宛如被狠狠抽了一巴掌,眼淚滾落下來:「不……」
他就是罵她也好,打她也罷。
為何那麼平靜?
一開口就是要舍了她,與她斷絕夫妻關係?
難道她牧惜蕊,四年來都沒能在這個男人心裡留下哪怕是一絲的痕跡?
「我這就立一封休書。」
晏南業信步入內,自東廠番子手中,借過筆墨來,鋪開一張灑金白棉紙,揮毫而就——
尚書左丞晏南業,有妻牧氏年少,四載來夫家,閨門頗瑕疵,犯七出之淫,與人有奸,古制有分離。願立此休書,任從改嫁,永無爭執。恐後無憑,立此文約為照。年月日。
這並非和離書。
而是棄妻的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