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象的確顯示谷媽媽受了驚嚇,但也顯示她許多年前,中過毒,導致她如今的身體十分不好,脆弱得仿佛剛剛結冰的冰面一樣,用力地踩上兩腳,她都可能大病一場。
今日荀媽媽帶人上門鬧的這一場,足以讓她病上小半個月了。
「她身體無礙。回到王府本宮寫個藥方,讓人抓幾副藥回來給她,過幾日就沒事了。」穆容說道。
穀雨對穆容很是信任,乖巧地點了點頭,猶猶豫豫地道,「那奴婢這幾日能不能多陪陪谷媽媽?奴婢小時候是個流浪兒,差點餓死在街頭。是谷媽媽將奴婢撿了回去,留在王妃娘娘身邊侍候。」
「沒有谷媽媽,或許就沒有今日的奴婢。」她心懷感激的說道。
穆容笑道,「當然可以。」
穀雨又覺得有些愧疚,要是她顧著谷媽媽,沒有照顧好主子,又覺得自己做得不好。
「奴婢會儘量抽出時間陪谷媽媽,王妃娘娘有什麼事情還是可以吩咐奴婢,奴婢也能做得來。」她有些焦慮。
穆容活了兩世,已經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了,她一眼看穿了穀雨的心思,笑著點頭同意了。
馬車很快回到了王府大門前,穆容率先下了馬車,穀雨扶著谷媽媽隨後跟上。
下了馬車,谷媽媽依舊緊緊地抓住穀雨不肯鬆開,不過已經沒有像在小院時那般驚慌,只是依舊縮在穀雨身邊,幾乎要同穀雨拼成一個人一般。
等幾人回到引鳳閣,穆容將谷媽媽安排住進了穀雨的院子,二人也能有個照應。
回到房中,她就寫了藥方交給丹霞,讓她去抓藥。
谷媽媽現在這個情況,即便她想要問話,也問不出什麼,一切只能等到谷媽媽情況穩定了。
穆容回到王府也沒有歇著,酒樓有了趙桓已經不用擔心,但布莊的生意依舊慘澹。她要設計成衣的小樣以及山澗繡坊營銷計劃,有很多事情要做。
所以,宋蘊忙了一天回到引鳳閣的時候,便沒有見到穆容。此時天已經暗沉下來,穆容既沒有在房中,也沒有在偏廳用飯。
他問了下人,才在書房見到端坐在書案前的穆容。
他抬步踏進書房,並沒有立即出聲喚她,而是遠遠地站著觀察她。
眼前端坐在書案前書寫著的女子,雖然樣貌和身形與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不一樣,但神態和舉止,卻十分相似。如果忽略外在的東西不看,她和她幾乎就是同一個人。
「王爺。」他沒有出聲,穆容卻發現了他,她將狼毫擱在筆架上,起身向他行禮。
宋蘊幾步上前,扶著她起身,自從懷疑她可能就是他藏在心尖尖上的那個人後,他對她說話的語氣已經從冰冷疏離,變得溫潤輕柔。
「王妃在做什麼?」他剛剛瞧見她在用左手寫字,她自己稱自己是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