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院子裡黑壓壓的站滿了婆子和丫鬟,隨著謝嫵出來,院外有一瞬間的凝滯,片刻後,她們又開始更大聲的嚎叫了起來。
羨月擰了擰眉,正欲開口罵人卻被謝嫵一個眼風給制止了。
正廳的廊道前早已置好了桌椅,桌上茶具一應俱全,椅子上也鋪了一屋厚厚的暖墊。
謝嫵還未坐定,底下便有婆子哭著撲到了她的腳跟處,「大姑娘,求您行行好,不要將奴婢趕出去,奴婢全家可全指著奴婢一個人,您要將奴婢趕出去,奴婢一家可怎麼活啊!」
「求姑娘發發慈悲……」
一時間,整個院裡全是婆子此起彼伏的哭喊哀求聲。
謝嫵卻連眉毛也沒有抬一下,自顧自便喝起茶來。
這茶一喝,就足足喝了半個時辰。直喝的那些婆子們嚎的嗓子都啞了,聲音漸漸消了下去,她才擱了手裡的茶杯。
「都哭夠了?」謝嫵掃了一眼院子裡或站或坐的婆子,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底下沒人哼聲,只零星有幾聲啜泣聲響起。
謝嫵冷笑一聲,也懶得再與她們廢話,直接道,「既然哭夠了就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吧。」說罷,她重新端起了茶杯。
「姑娘,您就這樣打發我們了麼?」人群中忽地有道聲音響了起來。
謝嫵抬眸瞥了她一眼,認出她是院裡管外事的李嬤嬤。
她記得李嬤嬤的大女兒是謝媛身邊的二等丫鬟。
「怎麼?嬤嬤有話要說?」謝嫵挑了挑眉。
「姑娘,您要將奴婢們都趕走,總得有個理由吧?」李嬤嬤沉著臉道。
謝嫵忍不住嗤笑一聲,「理由?我長這麼大還頭一次聽說,有哪家的主子要置換奴婢還要給奴婢理由的?李嬤嬤這般金貴,那我們翠竹院可更用不起了。」
謝嫵這話一出,李嬤嬤臉上一陣難堪,可她到底在後宅混了這麼多年,只一會便穩定了心神,「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竟要被姑娘這般攆出去。」
「那我再問嬤嬤一句,倘若今日坐在這裡的是我父親,你可還會這般問?」謝嫵輕笑道。
李嬤嬤抿了抿唇角,沒有接謝嫵這話。
謝嫵再度輕笑出聲,「原來,嬤嬤是瞧著我年紀小好唬弄呀!」
李嬤嬤張了張嘴,正想替自己分辨幾句,卻聽謝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不過,嬤嬤既然有些一問,那我怎麼也該為您解答才是……」謝嫵淺然一笑,隨即神色驟冷,言辭也跟著凌厲了起來,「聚眾鬧事錯其一,不從主命錯其二,欺主年幼錯其三!」
「奴婢沒有,姑娘紅口白牙隨便幾句話就要定奴婢的罪嗎?」李嬤嬤被謝嫵這突如其來的幾句話氣的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