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首輔點了點頭,他咪著眼睛,唇角又掀起了一抹冷笑,他道,「陛下生性多疑,這次楊鶴豐會栽得這麼狠,齊王恰到好處的撞見錦衣衛毀屍滅跡功不可沒!」
如果,太子能和楊鶴豐扯上關係,那麼,齊王為什麼就不能和汪濤扯上關係了?
不然,好端端的,汪濤為什麼要捅楊鶴豐這一刀了?
對自己這番安排,徐首輔很滿意,不過,他現在還有一點搞不懂的是——汪濤今早為什麼會和他說那番似是非的話了?他就不怕自己察覺到他的意圖,提前知會楊鶴豐嗎?
就是徐首輔閉目苦思之際,徐用的聲音卻忽地又響了起來,「父親,那,楊鶴豐那……咱們就真的什麼也不做了嗎?」
畢竟是一顆極為得力的棋子,若就這麼丟棄了,著實可惜的很!
一想到自己為了拉攏楊鶴豐花的那些銀子,徐用就覺得肉疼的緊。
聽了自家兒子這話,徐首輔也不由跟著將眉頭擰了起來。
怎麼可能不心痛,為了拉擾楊鶴豐,徐家花了多少心力和銀子啊,這眼看這棋子就要見效了,可偏偏就這麼被折進去了,救,他當然是想救啊?可徐家和太子若敢求情,那不是正好坐實了陛下心裡的猜疑嗎?
不能救,不能救啊!
徐首輔肉疼的閉上了眼睛。
看著自家父親臉上的神情,徐用多少也猜出來他的意思,他長嘆了一口氣,有些頹敗的低語道,「也不知道那汪濤是怎麼想的?好端端的,他怎麼就出手對付楊鶴豐了?前陣子,楊鶴豐還跟我露口風,說他似有意親近我們這邊!」
聽了徐用這話,徐首輔陡然一下睜開了眼睛,他沉著臉道,「你說什麼!」
「我……我說什麼了?」徐用一臉的懵懂。
可徐首輔卻沒有理他,他恍然一笑,而後猛地一拍桌子,『騰』地一下便站了起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爹,你明白啥了?」看著自家父親一臉激動的樣子,徐用越來越糊塗了。
可徐首輔並沒有理會自己的兒子,他撫著鬍子忽地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汪濤,是老夫小覷你了!哈哈哈哈!」
「爹?您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徐用眉頭擰得更緊了!
「傻瓜!立刻讓人再遞封信去給太子,讓他不必攀咬汪濤了!」徐首輔剛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他皺眉想了想,而後又加了一句道,「不,讓他只需稍稍提及便行。」
汪濤那些話到底有些似是而非,不過,他想,他應該也沒這個膽子故意戲耍他。
經此一事,陛下對他,心裡也未必沒有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