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早就過去了,她也已經無數次要勸自己放下,為什麼,為什麼每次想起心裡還會感到刺痛?
「阿嫵,我不是不想將事情揭出來,只是我的身份不適合出面……」看著謝嫵按著胸口的樣子,陸湛猜到她定是想起了前世,他抿了抿唇角,試圖想要跟她解釋,可是,才說了一句卻又覺得自己這話很多餘。
他本想借齊王的嘴將此事捅出來,可沒想到,齊王這次難得沉住了氣。
正宣帝對太子還是看重的,即便接連出了軍餉和楊鶴豐的事,他都將此事輕易的揭了過去,他覺得,就算這個時候他將太子一系的人瞞報瘟疫的事捅出來也影響不了太子什麼,而且,當時也就幾個村子得了瘟疫,即便捅出來也重傷不了太子,還不若再往後拖一拖……
可即便如此,陸湛也不敢說自己沒有責任。
畢竟,他確實袖手旁觀了。
而且,他沒有告訴謝嫵的事,齊王不僅僅只是拖一拖,他更是暗中派人去那些村子裡散布流言,於是,那些本就不甘心等死的村民紛紛逃出村去,以至現在瘟疫越發嚴重起來。
他原本可以避免這一切的,可是,就因為他一時遲疑,一時私心,無數條性命就這樣葬送在他的遲疑中。
想到這裡,陸湛忍不住再度閉上了眼睛。
而謝嫵看著陸湛愧疚不敢直視自己的樣子,冷硬的心腸不禁又軟了下來。
「所以,你現在打算將這件事捅出來嗎?」謝嫵看著陸湛又道。
她太了解陸湛了,也太了解帝王的疑心了,陸湛若非如此小心,依他的身份,他怎麼能逃過正宣帝的疑心被他委以重任?
她祖父不就是因為正宣帝的猜忌而被鳩殺在回寧夏的的途中的嗎?
他只是想把她帶回寧夏。
陸湛看出了謝嫵眼裡的擔心,他唇角動了動,沉思了好半晌後,終於還是對謝嫵說道,「我原本是想借齊王嘴將此事捅出來,可惜……現下已然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再等下去,不知道還有多少條性命要喪失在那些官員之手!
他們為防瘟疫擴散將事情鬧大,已然是殺紅了眼睛。
「齊王?你說動齊王了?」謝嫵忙又問道。
聽謝嫵提起齊王,陸湛唇角忽地勾起一抹諷笑,「我知道消息後便立即將此事告知了端王,可就像你所說,已經一個半月了,齊王那邊卻仍舊沒有動靜,他還在等……」
齊王能等,可是那些百姓卻已然不能再等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齊王不肯開口,那端王了?」謝嫵眉心一擰,看著陸湛的眼睛裡不自覺便帶了幾分焦急。
此刻,她也看出來了,陸湛並非想袖手旁觀,而是他的身份確實不宜出面!
她祖父只是被正宣帝疑心就落得身死途中的下場,更別論陸湛……
定國公府只會比武安侯府更扎眼,更別論陸湛在他面前一慣表現的就是不理世事的紈絝公子形象,他若知道他插手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