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林成面色凝重,「先生,剛才您看到的那幾個人,是您的仇家?」
洛凌青聞言清醒過來,卻沒答話,轉身衝進屋中。
老管家愈發驚疑不定,洛先生究竟是遇到了什麼?竟被嚇成這樣。
不多時,洛凌青手中捏著一支木質髮釵走出來,插在木春髮髻上。
她似乎緩過了神,神色少了幾分驚慌,多了一分決然,「定春,我現在為你易容,你去找雲卿,將你頭上的髮釵交給她。」
說著,洛凌青已經將定春推進房中,按在梳妝檯前,找來易容包撕開,一點點抹在定春臉上,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焦躁。
老管家跟著走了進來,嘆聲問道:「先生,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們,我們也好幫你。」
「你們幫不了我!」
洛凌青面色蒼白,手中動作更快了一分,咬牙道:「那些人追到這裡,距離太近了,我逃不掉,東西絕對不能被他們搶走,我必須離開這裡,否則不僅我會死,你們也會跟著白死!」
定春和老管家聞言皆是心頭一震!
「我錯了。」
洛凌青臉上露出慘笑,「雲卿丫頭給了我太多希望,讓我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這幾日心神不寧,原來不是因為雲卿,而是因為我自己。」
說到這裡,洛凌青嗓音愈發嘶啞,「替我轉告雲卿,元晏我沒法帶走了,只能她自己想辦法。我要立刻離開這裡,只有離開這裡,我才能有一線生機,讓她別掛念。」
定春對著鏡面,看著鏡中倒映出的絕望面孔,她手中緊緊抓住釵子,一顆心仿佛被緊緊箍住住,難受的很。
她不明白,他們好不容易從李昭慶手中死裡逃生,該是否極泰來的。
怎麼現在反而變本加厲,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他們僅僅只想安生地活著,就那麼難嗎?
洛凌青沒有耽擱太久,只略微收拾了一番行禮,便步子慌亂地離開了這裡。
定春失魂落魄地看著洛凌青離去,咬了咬牙,快步跑出了門外。
老管家哀嘆一聲,也跟著出去。
白天的州府大牢門外獄卒甚多,定春剛到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站住,幹什麼的?!此處是牢房重地,沒有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我是陸雲……」
定春話未說全,就被老管家徑直拉走,一邊賠笑道:「各位官爺對不住,這丫頭得了失心瘋,千萬別跟她一般計較。」
老管家說完抱了抱拳,拉著定春就往外扯,一邊低聲喝道:「別衝動。白天守衛的獄卒都不好說話,我們晚上再來,別打草驚蛇!」
定春身子微顫,眼中清明一分,緊接著掠過一絲難過,跟著老管家默默離開。
那獄卒若有所思地看著二人離開,喃喃道:「陸…難不成是陸雲卿?我去稟報大人,說不定還能有獎賞。」
身材清瘦的獄卒剛給陸雲卿送完飯,聽到這句話目光微閃,上前說道:「酒鬼,今夜還是你值班?我這幾天缺錢,不如讓給我。」
被喚作「酒鬼」的獄卒看到他,頓時喜笑顏開,「王哥,您最近這麼缺錢?天天值夜熬得住嗎?是不是看上了萬春坊的哪個姑娘,想要給她贖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