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樂山接到消息,立刻屁顛屁顛地趕出來,看到李昭慶二人,滿臉堆笑道:「李大人,李小姐,這深更半夜的您二位怎麼來了?若是早些通報一聲,下官也好安排一頓晚宴啊。」
「晚宴就不用了,駐軍的東西吃著粗糙,不適口。」
李昭慶笑眯眯地說了一句的,語氣卻沒以前那麼客氣,「本官深夜前來的目的,賈大人應該知道才對。」
這老東西,得勢不饒人啊!
賈樂山心中暗罵,表面笑容卻更是燦爛,「下官明白,大人跟我來便是,早就準備好了,只是……屍體有些慘不忍睹,大人還好說,貴小姐……」
「無妨。」
陸雲卿戴著面紗,淡淡一笑,「賈大人儘管帶我們去見便是,這點小場面,嫣兒還是不怕的。」
李昭慶亦是哈哈笑道,「我李家人又豈是無用之輩?賈大人還是別耽擱時間了,再拖下去,天就快亮了。」
「是是是。」
賈樂山連連應聲,快步在前面引路,心中卻是暗鬆了口氣,還好他早有準備。
不多時,李家眾人在賈樂山的陪同下,來到陸元晏的居所。
此時此刻,陸元晏的屋中多了一張草蓆,草蓆上的屍體蓋了白布。
賈樂山生怕拖拖拉拉,引得李昭慶的起疑心,二話不說的上前掀開白布。
下一刻,一具黑紫色的屍體映入眾人眼帘,其面孔上有一道巨大的貫穿傷,使得整張臉都猙獰毀容,看不出原來面目。
不過按照身材,依然能看出這是一個年齡在十歲時左右的男童屍身,且雙手十指修長,並非窮苦人家出身。
陸雲卿視線本能般地落在他的腰間,看到那繡有「晏」字的香囊,瞳孔驟縮,銀牙瞬間咬緊,本就蒼白無比的臉色更添一分白色。
那是,她親手繡給元晏的香囊,元晏視若珍寶,從不離身。
真的,是元晏……
陸雲卿失魂落魄。
「說來,這小子也是倔強。」
賈樂山蓋好白布,抬頭笑道:「韓厲春在的時候,我就在打他的心思,給他暗中下了點兒毒,誰知道這小子中了毒也不安生,伺機逃跑。
韓厲春沒了,我也沒什麼顧忌,一刀捅錯了他的位置,破了他的面相,李大人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
李昭慶哈哈一笑,心中卻是暗自警惕,這賈樂山是個狠人,這么小的孩子也能親自動手。
他雖然手中罪孽不少,但也沒殘忍到到親手殺小孩的地步。
「嫣兒,這下你高興了?」
李昭慶轉頭看向陸雲卿,立刻發覺到她神色有些不對勁。
「嫣兒?你……」
沒等李昭慶說完,陸雲卿抬頭忽然笑出了聲,笑得無比暢快,眼淚無邊。
「哈哈,陸雲卿,你也有今天!」
「任你天賦絕高,算計過人又如何?保不住自己便也罷了,連親弟弟都保不住!哈哈,廢物!」
「你就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