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迴宮後設計處死了很多妃子,她能理解,她甚至能理解那孩子孤注一擲復仇的心態。
可雲固安呢?!他為什麼不說?!
他有什麼立場不說?原來自己在他心中,是一個會隨意透露隱秘害人害己的累贅?
砰!
夏時清身子搖搖欲墜,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懷蓉聽到動靜連忙衝進來扶起夏時清,慌聲道:「小姐!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夏時清神情恍惚地抬起頭,看到面衰色老的懷蓉,淚水就這麼流了下來,喃喃道:「原來十五年前……我失去的不僅是雲舒啊。」
「小姐,您在說什麼啊,地上涼,您快起來。」
懷蓉終歸是年紀大了,再加上夏時清癱在地上不使勁兒,她拉扯了半晌都沒能拉起來。
正待喊其他嬤嬤進來,懷蓉忽然感覺門口光線一暗,原來是忘塵走了過來。
「我來吧。」
忘塵淡然出聲,在懷蓉驚愕的目光中伸手抱起夏時清,將其放在床榻上,蓋好被子,隨後走到梳妝檯前,將地上的信紙撿起來,掃了一眼後就重新裝回信封中,眼底掠過一絲若有所思,眉頭微微蹙起。
雲固安自從上次入宮後,就再也沒出來,雲卿命人滲透進宮中查過,但礙於墨宮的封鎖,也只查到雲固安還活著,至於其他的,什麼都沒查到。
而此刻,站在一邊的懷蓉早就驚呆了。
「忘塵,你也太不懂規矩了!」
她神情一板,拿出大嬤嬤的氣勢,厲聲訓斥道:「雖說因為小小姐的關係,我們閒王府早就不將你當做外人,可他再怎麼樣,也不能與小姐有接觸啊!這……成何體統?!」
忘塵看了一眼懷蓉,面色始終淡漠無波,沒有絲毫變化。
懷蓉頓時氣急,卻在這時,夏時清嚶嚀一聲,神智似乎清醒過來。
懷蓉顧不得繼續訓斥忘塵,連忙走到床前俯身關切道:「小姐,您怎麼樣了?」
夏時清無力地搖了搖頭,視線卻是轉到還未離去的忘塵身上,她想起剛才的事情,啞聲淒涼的笑,「你看到那封信,就一點也不震驚意外?」
忘塵聞言神情微頓,拿起梳妝檯上的信封,走到床前,在懷蓉戒備不喜的目光中放在窗沿邊,輕聲開口:「往事如煙,事情已過三十年,您應當保重身體。」
夏時清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忘塵素來沉默寡言,特立獨行,她還是頭一次聽到他對自己說這麼長的句子。
興許是被忘塵這麼一打岔,夏時清臉色稍稍紅潤,搖頭澀然一笑:「你說得對,或許是時間太久了,久到讓老身感到麻木,看到這封信後雖然激動了一陣子,可……也就那樣。我甚至連雲峰的樣貌都記不太清了。」
說到這裡,夏時清語氣頓了一下,看著忘塵瘦削的面容,「似乎,與你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