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身份高貴,她又何必以身犯險,孤身來宮中博弈?
念及此,雲固安忽地想起羸煙的死。
難道她不是一個人?
還是說,她另有奇詭手段隔牆殺人?
雲固安越想,越覺得雲卿此女實在可怕,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風,隨手一掌就能拍死,可若是往深處去了解,卻感覺她仿佛永遠都身處在一片迷霧中,怎麼也無法得知其底細。
面色沉沉地想了片刻,雲固安微不可察地發出一聲嘆息,轉身離開。
他決定不去想了,雖然不知雲卿目的如何,至少這三年來她對夏時清沒有惡意,且的確帶給夏時清難得的慰藉。
眼下大敵當前,事情進展到最關鍵的時刻,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翌日清晨,李秋來帶著易容成羸煙的陸雲卿來到仁壽宮中,青嬤嬤早就在宮門前等待,此刻見到羸煙,便直接拉著陸雲卿入了仁壽宮。
李秋來還得奉命出宮宣懿旨,召沈澈入宮,只能按下心中的不安,匆匆離去。
陸雲卿本以為青嬤嬤怎麼也會與她聊上兩句,正盤算著如何應對,卻不想青嬤嬤送她入偏殿後,只提點兩句,便離開了。
一番準備落在空出,陸雲卿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奇怪。
按照李秋來的說法,這青嬤嬤也是墨宮的老人了,怎麼辦事如此糊弄,就不怕上面怪罪下來?還是說……這裡面另有貓膩?
「舅舅,您還在嗎?」
陸雲卿小聲說道,卻沒聽見任何回應,她也不意外。
這裡是太后居住的地方,守備定是更加森嚴,舅舅想要無聲無息地突破顯然已經不太可能,多半是逗留在外頭。
念及此,陸雲卿冷靜下來,在這偌大的偏殿中逛了一圈。
在忘塵的薰陶下,她對機關術也有所了解,論及毒術更是與花菱不遑多讓,很快便在偏殿中找出好幾個放毒煙的口子,她用忘塵教她的技巧廢掉機關,又在殿內找來錦緞塞住了口子後,這才靜心坐下等待。
而與此同時,忘塵一路尾隨在陸雲卿身後,一直到仁壽宮外才陡然停下。
他鼻間輕嗅,眉頭立刻蹙起。
藥人的味道,不能再往前了。
上次潛入宮中,他就一直嗅見這古怪中隱隱帶著一絲腐爛的臭味,只是當時看雲卿的反應,似乎只有他一人對這種怪味異常敏銳。
莫名其妙死而復生後,他身上奇怪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早已見怪不怪,對於這股奇怪的味道也並未在意。
直至前兩日看到陸雲卿緊急送回來的那封信,他才陡然明白,是藥人。
那一刻,他來不及多想,二話不說冒險潛入宮中,直到找到陸雲卿確認其安危後,才空出精力,靜靜回想。